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等把石磊那小子熬死,再去给你当续弦呢。这下好了,直接提前五十年实现人生梦想。”

林雪球笑出了泪,“那要是我先被熬死了咋整?”

“那我麻利儿下去找你啊。”袁星火答得干脆。

她望着袁星火被夕阳描红的耳廓,想起那日在公墓前他说的那些。换作旁人,她会只当是哄人的漂亮话。

可眼前这个傻子啊,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信。

林志风夜里回家时,也乐呵呵的,脸上的笑比袁星火的还灿烂。郑美玲正坐在小板凳上泡脚,水盆里飘着几片艾草叶。他袖子一撸就蹲下去,粗糙的大手握住媳妇的脚丫子搓起来。

“哟,劲儿没处使啦?收拾完老袁头,痛快成这样?”郑美玲踢了踢水花,溅了他一脸。

林志风也不恼,抹了把脸继续乐,“咋的,乐还不行?”

“这回可算扬眉吐气了?”郑美玲斜眼睨他,脚丫在水盆里轻轻晃动,“顺带着把攒了三十年的陈年旧怨都抖落干净了?”

林志风笑着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提它干啥!”

里屋的林雪球正趴在床上摆弄电脑,听见外间的对话忍不住抿嘴笑了。

这段往事她听史秀珍讲过。

那会儿袁金海还在机械厂当技术员,林志风在宣传科写厂歌。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偏偏因为葛艳相过亲结了梁子。

要说袁金海当年也是厂里有名的俊后生,可跟浓眉大眼的林志风一比,总差那么点精气神。自打知道葛艳跟林志风相看过,袁金海见着宣传科的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后来林志风写的《机械厂之歌》在车间试唱,袁金海带着一帮钳工起哄说土得掉渣,两帮人差点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