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莲严厉地说：“不许走，让我看你的包。把你的包打开。”

黄书慧自然不肯，她想甩开方青莲的手，方青莲的手却像焊在她胳膊上一般，纹丝不动。

07:老师

黄书慧想，真倒霉。怎么遇到这么爱管闲事的阿姨。

方青莲催她：“快点，把包打开。”

情急下，黄书慧急中生智，她飞快伸脚，对着方青莲的脚用力踩下去。

“啊”方青莲痛得嗷嗷直叫，手上力道放松。黄书慧趁机挣脱，向超市大门外冲……

“站住！站住！”方青莲在后面叫。

两人一前一后跑出超市。

超市开在商场负一楼，黄书慧跑向手扶电梯，跑上一楼，跑出商场，跑到马路上。她回头看，结果方青莲竟然也追了出来。

该死，这阿姨怎么体力这么好？

黄书慧继续向前，又跑了两条街。她实在没力气了……蹲在人行道边喘气。

方青莲追上来，夜风呼呼吹，方青莲也在风中喘两口气，然后说：“呵，小鬼，你跑得倒是挺快啊，但耐力好像不太行哦，你再跑啊，继续跑啊……”

黄书慧已没力气再继续跑了，她破罐破摔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要送我去派出所吗？”

方青莲走到她身旁，抢过她手里的帆布包：“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方青莲打开帆布袋，看到里面的香肠，愣了一下。

黄书慧骂一句神经病，接着说：“就是几截破香肠而已，至于让你这样吗？”

方青莲问：“你偷这个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吃啊！”

方青莲更惊讶了：“只是为了吃？”

“不然呢！”黄书慧站起来，白方青莲一眼，“算我运气不好，头一回偷东西就被你逮到了……我认了，要杀要剐，你随便吧！”

方青莲抿抿嘴唇，看到黄书慧短了一截的羽绒服，低头又看黄书慧的帆布包。包里除了香肠，还有一张学生证。她拿出看，上面写：第五初中。不过有效期已经过了。

方青莲问：“你是五中的学生吗？”

黄书慧皱眉：“早毕业了，不上学了……你要是想告到我学校，那你可失算了……”

“不上学？你应该不到十八岁吧？你没上高中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黄书慧上前两步，抢回帆布包。她把几截香肠拿出来，扔给方青莲。

“好了，这东西还你了。你不送我去派出所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黄书慧说完，一溜烟儿又跑了。

只剩下方青莲在原地，神情凝重。

*

几天后。过了元旦，天气更冷了。

理发店内开着热空调。给客人洗头的区域放置着三台洗头床。黄书慧正拿着花洒，给一位男客人冲洗头发。

初中毕业后，她没继续上学，因为家里实在没钱。亲戚介绍，让她来这学理发。她初来乍到，每天的“学习”就是像流水线一样的，给客人洗头。

很快三下五除二，男客人的头洗好了，走出去。黄书慧低着头，用花洒冲洗盆里残留的泡沫。

店里的师兄又引一位客人到洗头区，这次是位女客人。女客人对黄书慧说：“给我随便洗洗就行。”

黄书慧觉得这声音耳熟，抬头看，先看到一只红色的塑料口哨，再看到一头短发和笑脸。

女客人是方青莲。

黄书慧吓一跳：“是你！你……你怎么来这？”

“我来理发啊。”

方青莲耸耸肩，在洗头床上坐下了。

黄书慧只得按照流程，给方青莲脖子上围上毛巾，让她躺下，用花洒冲她的头发。

洗了一阵，方青莲问：“喂，小鬼，你叫书慧是吧？五中，初三三班的书慧，你们班主任姓陈，你去年六月毕业……”

黄书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