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审讯的房间有一扇小窗，窗外黑沉沉，月亮隐秘在浮云间。

十七岁的黄书慧坐在房间内。隔着一张小桌，两位男刑警对她问话。

黄书慧坚持说：“我是接到赵婉的电话，才去那个旧仓库，我去那的时候，她倒在地上，浑身是血……”

其中一位男刑警问她：“可是报案的清洁工说，看见你抱着她。”

“因为那时候她还有气，我把她抱起来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

黄书慧的手上放在桌上，右手缠着绷带。她发现赵婉时，赵婉背上插着厚玻璃，她曾想拔出玻璃，导致弄伤手。救护人员来后，帮她包扎了。

“你手上的伤，难道不是因为你用玻璃刺伤她？玻璃上面可是有你的指纹。”

“我摸过，当然会有我的指纹啊。可我只是想帮她把玻璃拔出来……”

男刑警又说：“听你们学校的人说，你和她关系不好，以前还打过架？”

黄书慧老实答：“是。”

“你们初中时也是同学吧？那时关系就不好？”

“是……”

“你们到底有什么过节？”

“没什么过节，就是相互间看不惯而已……”

“看不惯就把人杀了？”

黄书慧觉得这警察莫名其妙：“都说了不是我！”

男刑警一拍桌子：“注意你的态度……”

男刑警眼神锐利，明显，他不太相信黄书慧。

*

审问持续到很晚。

警方没让黄书慧离开，把她拘留在派出所。

她被关进铁栅栏后，又冷又饿，不知道时间。但她想，晚自习可能已经结束了。

一中每周日放假休息，但周日晚上会有晚自习。

她没能去学习小组，也没能去晚自习。她想到刚才警察问的那些话……难道警察已经去过学校了？是不是消息已经传到学校去了？

她这样在派出所待了一夜又一日，期间被反反复复问话。

次日晚上，一位警员带来访客。有人来看她。

隔着铁栅栏，那人叫她：“书慧！”

她一抬头，看到红色塑料口哨，来人是班主任方青莲。

她激动叫出声：“老方！”

紧接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在眼眶打转。

她上前到栅栏边。太激动，太急切，语无伦次：“老方，我……赵婉她……我……她……”

“我都知道了。”

隔着栅栏，方青莲握住她的手。

黄书慧说：“老方，我没有杀人，没有……”

方青莲说：“我知道，我相信你。”

眼泪彻底落下了，黄书慧哭出来。

方青莲用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小鬼，哭什么呀，没杀人的话，就不用怕呀。”

“可是……那些警察好像觉得是我……”

“警察只是在调查，放心。只要不是你做的，就什么也不用怕……你先冷静一下，好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你和赵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也没发生，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

黄书慧说出当天经过。

“老方，你相信我，真不是我。”

方青莲点点头，安慰她说：我知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我，相信司法，司法一定会还你清白，给你公道的。”

黄书慧咬咬嘴唇，哽咽，点点头。

“对了，其实梦琪她们也来了，还有二班三班的诗雨和胡琴。你的朋友们都来了，她们都很担心你，只是不能让这么多人一起进来……”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呢？我想见她们……”

“再等等，肯定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到时候，我们一起来接你，你在这里好好等着，好好吃饭，不要饿肚子……”

黄书慧继续点头，又想到：“我外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