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阮决明低头问。

裴辛夷对他笑笑,“没什么。”

阮决明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额边的头发,“舍不得?”

片刻,裴辛夷往他怀里缩了缩,轻声说:“嗯,舍不得。”

周珏听见了,回头起哄,打趣说:“好酸啊。”

裴安菀冲周珏做鬼脸,“不要打扰爹地妈咪!”

周珏回敬一个吐舌,“你们两个小鬼才是电灯胆!快点去睡觉,好让你爹地妈咪过二人世界。”

裴安菀眼眸一转,轻踢裴安逡的背,“八仔,我们去玩大富翁?”

裴安逡其实想看电视节目,但他知道拒绝的后果,讪讪应声,“好吧。”

周珏自然乐意加入,揽着他们往游戏室去了。

阮决明耸了耸肩,“怎么办,只有我们了。”

裴辛夷左看右看,起身说:“我困了,我去洗澡。”

阮决明一把将她拉回怀里,下巴胡茬蹭着她的脸颊说:“睡觉啊?我陪你咯。”

裴辛夷被胡茬扎得痒痒,躲闪着说:“你好烦。”却是忍不住笑。

半夜,房间里亮着一盏壁灯,昏黄的光映着依偎在一起的男女。烟雾徐徐升起,裴辛夷挠着阮决明的腹肌,哑着嗓子说:“阮生,下次见会是什么时候?”

阮决明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想我的话,随时。”

“又讲笑。”

“没有。”阮决明将烟递到她唇边,等她吸了一口,反手放在了烟灰缸上。他翻身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乱来,不然你知,你会死得很惨。”

裴辛夷喉咙一哽,故作无事地笑,“什么啊,不要和别人拍拖,还是不要上床”

话音未落,他封住了她的唇。

次日清晨,裴辛夷早起和 Maria 一道烤吐司,看见阮决明走来,笑着迎上去。他的领带搭在脖颈上,还没来得及系。她什么也没说,拎起领带就帮他系上。

“我像不像好好太太?”她抬眸说。

阮决明笑说:“你确定?”

“我只在阿崇第一次穿正装的时候系过领带嘛。”

阮决明对这个答案感到满意,挑起系得丑兮兮的领带看了一眼,打消了重新系的想法。

慢慢吃完早点,裴辛夷把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孩叫出来。裴安菀说了道别的话,还是抱着阮决明不肯撒手。

“好了,再抱下去,阮生的航班就要飞走了。”裴辛夷说。

裴安菀亲吻阮决明的脸颊,依依不舍地松手。

裴辛夷推了推站在一旁的裴安逡,柔声说:“仔仔呢?”

“Bye-bye.”裴安逡抿了抿唇,垂眸说,“要常来看我们哦。”

阮决明一顿,抱起他来,揉搓他圆乎乎地脸蛋,蹙眉笑笑,“一定。”

“我还是送你去机场……”裴辛夷说。

阮决明说:“不是讲好了?我不喜欢,好彩妹送我就得了。”

公寓门关上的时候,裴辛夷感觉到了短暂的空白,就像有什么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

“人走了,还看什么?”冷不丁响起曾念的声音。

裴辛夷转身,对她笑了一下,“念姨,我想你该清楚,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会这个样子。你说,如果他知道了,你会怎样?”

曾念也笑,肯定地说:“你不会让他知道的,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年冬天,裴辛夷对阮决明说,明年六月在法国里昂一间咖啡馆见。后来他说他没有去,其实他去了,至少她听裴安胥说,他曾在法国念了一年 fine art。

裴辛夷不知道,阮决明去法国留学的机会来之不易。

他恳求父亲送他去法国,还被父亲认为是想逃避家族生意,软弱的表现。好在当时有位法国人和父亲在谈生意,父亲认为这也是一个逐渐参与的契机,托法国人的关系,送他去留学了。

阮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