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夷转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我又不是菀菀。何况,菀菀也不需要你这么护着。”

本来是好心,却被这样戏谑。阮决明收回了手,却还是放不下心,亦步亦趋。

香港那样的繁华都市,路上偶尔也能见着狂奔的野猪,可到底比不上真正的山野。

沿途的风景清新而秀丽,视野开阔时,还能望见远处笔架似的起伏的小山。近处,植被茂盛,绿意之中点缀着不知名的花儿,雪落在花儿上,悄然融化。

阮决明没话找话,指着一些草木问裴辛夷认不认得。

裴辛夷只认得些常见的适合养于庭院的植物。她实在缺乏生活意趣,只晓得昂贵的手工制品,而不知道原料本身的模样。

不论经历了怎样的曲折,她始终是个在精英主义教育与消费主义社会中成长起来的孩子。

阮决明就像个植物学博士,指着那些树与野花科普他们的名字,甚至用途。裴辛夷应得有些敷衍,还说:“知你博学多见,就不要同我炫耀了。”

阮决明轻笑一声,“怎么成了炫耀?”

“我们小时候在森林里还迷路了,现在你长了见识,了不起是不是?”

阮决明哑然,笑着摇头。

裴辛夷又说:“你记不记那位阿公?走好远,我们就只遇到这么一位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