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以裴安胥为首的一行人闯了进来。
如木偶般缩在阮决明怀里的裴辛夷一下子睁开眼睛,几乎是推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六妹,六妹,你没事吧?”裴安胥急切地问,还不忘对阮决明颔首。
裴辛夷轻轻摇头,却没有看他,而是紧盯着他身后的中年女人。何云秋蹙着眉,看上去好不忧心,眼里的一丝傲然之色却出卖了她。
“你以为你赢了吗?”裴辛夷一字一顿地说。
何云秋没有应答,淡然地让身后的伙计们将花圈抬进来。
“滚!”裴辛夷大嚷,抬手扫指伙计们,“你们给我滚!”
伙计们面面相觑,匆忙立起花圈,鱼贯而出。
何云秋讥讽地乜了裴辛夷一眼,从裴安霓手中拿过一束白菊,走过去放在棺椁尾部放置花束的案台上。
裴辛夷被这悠然的举动彻底激怒,几步走过去,按住她的头往棺椁里按。
无人预料到她会这么做,何云秋亦慢了半拍才惊声尖叫起来。
“六妹!”裴安胥大喊。
“裴辛夷!”裴安霓同时发声,还冲上前来,胡乱地扯裴辛夷的臂膀。
地上菊花散落,被凌乱的脚步踩踏地不成样子。
眼看女人即将扭打成团,阮决明眯了眯眼睛,一边撩开大衣往腰后摸去,一边沉声道:“谁敢动辛夷,今日就走不出这道门!”
裴安霓这才注意到这么个人似的,转头看去,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他手里有枪。
咔哒一声,拉动手枪上膛,阮决明抬起枪口,对着裴安霓的眉心点了一下,转而移向仍与裴辛夷撕扯在一起的何云秋。
何云秋本能地打了个激灵,僵在原地。
裴安胥惊疑不定地说:“刀哥,有话好好讲!这里,这里有监控的!”
“我怕么?”阮决明瞥了他一眼,看着裴辛夷说,“不要让这些贱人脏了阿姊。辛夷,你过来。”
裴辛夷死死握住何云秋胳膊的手松了开来,往后退了一小步,又退了一步。
“跪下。”阮决明食指搭在扳机上,举枪的手没有丝毫晃动。见无人响应,他又道一声,“跪下!”
何云秋浑身都在发抖,全然不敢动。她以余光瞄了裴安胥一眼,似有埋怨怎么这样不争气,教阿妈受制于人!
“阿妈……我……”裴安胥心急如焚,看看这人又看看那人,含着几分哀求说,“刀哥……你”
“砰”
子弹与何云秋擦身而过,贯穿花圈。
何云秋猛地一颤,“咚”地跪在了地上。
阮决明克制着盛怒,冷声说:“磕头,给我磕响了。”
何云秋迟疑一瞬,见阮决明似又要扣下扳机,立马垂头贴地。
“阿妈!”裴安霓失声唤道,泪水潸然而下。
何云秋知道这是不够的,紧接着磕了一个响头,一个接一个。
裴安胥颤声说:“刀哥,刀哥……辛夷,辛夷!”他往前扑,跪在地上,“求求你们!都是我的错!求你们放过阿妈!”
阮决明哼笑一声,朝他肩头轻踹一脚,“放过,谁放过你六妹?啊?刁那妈!我让你们全死在这里!”
“不”何云秋心口一滞,撕心裂肺地喊道,“不管安胥他们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我磕破头都可以,不要动他们!”
裴辛夷朗声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止也止不住。
裴安胥几时见过裴辛夷这幅模样,说不清的情绪萦绕心头,呢喃道:“六妹……”
裴辛夷笑而蹙眉,凄然地说:“哈!何云秋,你也知道害怕啊。不如……我也奉还你失去亲人的滋味?”
“不!辛夷!辛夷……”何云秋搓着手说,“我求你,算细妈求你了好不好?安英的死不是我”
“你不配提阿姊的名字!”裴辛夷尖叫道,而后快步走近阮决明,夺过手枪转身对准伏在地上的女人,“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