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漂亮的手,被树枝与藤萝划出伤痕,指甲里满是污泥。

他想要松开,却还是反手扣住了,“你回不去了,辛夷。”

裴辛夷哽咽着掉下眼泪,他没有想象中憎恶她,他当然不会憎恶她。她飞快抹了下眼角,尽力表现得平静:“阮生,你知我不是好哭的人,可我……我这辈子的泪水,一半都给了你。我的心给了你,我什么都给你。我一点都不害怕。”

“裴辛夷,你”

“其实来这里之前,我就不打算活着了。”

阮决明愣怔一瞬,抽开被她攥住的手,难以置信地说:“什么意思?”

“在萨帕的时候,你讲我好贪心,什么都要。我当时就想,不如什么都不要。我们回到香港注册,只是我为了让你放我回去的办法。我当时就在准备转移资产,你也知道的,你还帮我做事。我想等一切准备妥当,等你离开,等仔仔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没想到在我还未准备好的时候,二太就拿到了资料。”

裴辛夷还要说下去,却被阮决明打断,“怪不得你选择对三姊的 BB 仔出手,我就奇怪为什么你会这么疯,之前还怕洪家不会放过,忽然就不顾一切了。”

裴辛夷抿了抿干涸的唇,说:“我还是心软了,但二太不是心软的人。阿姊去世,你带仔仔们回到越南,我真正什么都可以不顾了。打点好一切,准备动手,我听到了五哥来越南的消息……”

阮决明笑了一声,缓缓点头,“裴辛夷,了不起,知道我有难,连报复二太都放弃。我是不是该感谢时机,是不是该讲裴五走得好及时?”

“我是个罪人,不奢求你宽恕。我还是个无赖,你想或不想,我都只有跟着你了。”

阮决明抬手按压眉眼,隔绝了裴辛夷的视线。他转过身去,谁也不看,吩咐立在门边的马仔带阿嫂去里屋休息。

裴辛夷不要谁来挟持,率先往屋里走。

“如果饿了,让他们拿东西给你吃。”阮决明说的越南话,更像是对马仔说的。

里屋灰扑扑的帘子被马仔放下,裴辛夷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她走到床沿坐下,一点儿也不斯文地脱了登山靴,除却脏兮兮的登山服外套,躺了下来。

木屋完全不隔音,即使外间的二人讲话那么小声,她还是听出了南星的声音。

具体说的什么却是无法辨清了,大约是阮决明责问南星为什么同意裴辛夷过来,南星颇有些委屈地辩解。

说话的声音停止,木屋融于森林的寂静之中。

沉沉睡了过去。

辛夷又一次坦白自己??再不说也许没机会了,坚定地告诉阮决明有多爱他,让他不能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