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住,一般用来会客。”

石澳半岛的别墅在裴辛夷名下,实则是裴怀良为投资而购置的。他还托她买了不少股票债券,几乎将大部分的钱都交给她打理。除了助理,没有更多人知道这些事。

他们聊着投资项目,都不愿提及家事。

吃得差不多了,裴怀良拿起烟斗吸了一口烟,说:“如果你想让老四留下,阿叔可以帮你想办法,但你不能动她。”

裴辛夷故作惊讶地说:“谁说要动她?”

裴怀良哼笑一声,“别人上赶着贴刀哥,我不会觉得奇怪,但你不一样,就算旧情未了,也不是这个样子。而且你早晨居然还在佛爷面前装傻女,我是第一天认识你?”

裴辛夷放下筷子,手搭在膝盖上,悠然道:“良叔要怎么帮,接她回河内,重新做裴家四小姐?我的事你别管啦。”

烟斗“嗒”一声敲在桌上,裴怀良沉声说:“良姜的事我不计较,是看在你的份上。佛爷要是知道真相,后果你也清楚。”

裴辛夷笑了笑,“真相是什么,良叔知道的话,不如直接同佛爷去讲。”

裴怀良气急,拍着桌子说:“我不想你哭啊,傻女!”

“是咩?”裴辛夷敛了笑,淡漠地说,“既然阿叔这样心疼我,当初怎么会告诉我找不到阿魏?如果那年圣诞我没来,是不是要瞒我十年?”

裴怀良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感,皱眉说:“还逮着这件事不放,都讲了,就算你知道又打算怎么办,你要嫁给他?”

裴辛夷垂眸:“是。”

裴怀良倒吸一口气,摇头道:“绝不可能!我不会同意!”

“良叔,我叫辛夷,这是我的命。”

裴怀良拍了拍心口,急促地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心脏病气出来?你的命,你的命是嫁给阮忍冬不是阮决明!当初你不认命,求我放你回去,你说要为你大哥报仇,让你老母能安息,你说你阿姊无人看管,放心不下。现在呢,一看到他什么都忘了?”

“你根本不知阿魏给了我什么,我裴辛夷活到今天,全凭他一句话。”裴辛夷顿了顿,“他说事在人为,只要人在,就有希望。”

“老六啊,阿叔是过来人,懂得那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过了这么久,你该放手,免得最后两样都失手。”

“阿叔真这么以为?”裴辛夷狡黠一笑,“你讲得对,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选择了这条路就无可能回头。”

裴辛夷用餐巾擦拭了嘴唇,起身说:“我吃好了。”

裴怀良背靠到墙上,长叹一声,“作孽啊。”

漫漫长夜,总有人无心睡眠。

等裴怀良房间的灯熄灭后,裴辛夷翻出窗户,划亮火柴探路,往以为是花园的方向走去。

借着月光看见灌木丛,她走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误入了一座树篱迷宫。植物比人还高,幽幽暗暗,如同惊悚电影《闪灵》里的画面。

此前竟没发现宅院里有一座迷宫?

想来迷宫不大,内部路线却极为复杂,岔路口众多。

裴辛夷一开始觉得好玩,全凭直觉选择方向,没多久就厌烦了,想走出去,可既找不到进来时的入口,也找不到别的出口,犹如鬼打墙。

“谁?”

裴辛夷吓了一跳,立即转身。打火机的火光在一瞬间擦亮,她看清拿着打火机的男人。

阮决明颇有些意外,问:“你搞什么啊?”

裴辛夷顿了一下,以不太确定的语气说:“散步。”又问,“你呢?大半夜不睡。”

“我也散步。”阮决明扣下金属打火机的盖子,周遭暗了下来。

裴辛夷还在适应这昏暗,刚可以借着月光勾勒出眼前的人影了,手腕被一拽,毫无预兆地撞进一个怀抱里。

“三番五次找上门,怎么,觉得不做点什么很遗憾?”阮决明轻声一笑,指腹绕着她的耳廓划下来,在下颌角的小窝上摩挲着。

裴辛夷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