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簌簌颤动,刺眼的光倒转出半弧,一块巧克力从裙摆里掉出来,她倒在地上,他压在上面。

沾染了泥土的汗味袭来,少女在属于少年的气息里愣怔住了。

近距离看,他的眸眼很亮,像嗅到血腥气的狼。他双手撑在两旁,胸膛起伏,鼻尖和唇峰上的细密的汗珠也在起伏。他说:“啊,对不起。”

“啪”一声,手拍在少年脸上,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愠怒的,生机的。她也终于出声,“死猴子!”却是越南话里骂人的词。

他笑得露出犬牙,“原来会讲话,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她推开他站起来,匆忙朝前跑。他一跃而起,捡起巧克力追上去,“巧克力送我啊?”

阳光晃啊晃啊,少女推开路人,躲开黄包车,横冲直撞,汗流浃背,钻进背阴的两栋建筑之间的小巷。她刚勾身,又被迫朝后仰及背的麻花长辫被他揪在手里。

他将辫子往前一拉,掐住她后脖颈,低头笑说:“巧克力大盗,你叫什么名字?”

敲门声响起,裴辛夷挺直背,转身说:“谁?”

“南星。”

裴辛夷前去应门,只打开一道缝,一手掌在门框上,“有事?”

“裴小姐不是受伤了?”南星提起手里花布包的物什,不自然地揉了揉眉毛,“刀哥见你受伤,让我来送药。”

裴辛夷直直地看着他,看得他眼神飘忽乱闪,轻声笑笑,“你不会骗人。”

南星咳嗽一声,大大方方承认说:“是我给裴小姐送药。”

“进来。”裴辛夷敞开门,往里走了两步,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南星跟着她往里走,见此又踌躇地定在原地:“不是吧,这么快。”

裴辛夷笑着蹙眉,“你想怎么?”

南星指了指她,又指向衣架,“脱衣服做什么?”

“热。”裴辛夷拢了拢盘在后面的发髻,弯下腰来打开行李箱。

南星左右查看发现放在门后的电风扇,将其提起来走去床头柜前。他拔掉台灯的插头,再接上风扇的插头,好不忙乱。

裴辛夷已拿出烟盒,抽了一支衔在嘴里,用脚趾点他的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