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辛夷瞪了他一眼,似在问:“你认真的?”
阮决明视若无睹,笑着上前揽她的腰,垂眸说:“裴小姐住哪?”
裴安胥看他们上了车,同余下的人说:“我家六妹就是这样啦,特立独行,谁都管不住,唉……”
车窗玻璃上倒映霓虹招牌,后座里,裴辛夷与阮决明之间隔了很宽的距离。司机暗自打量他们,还没意识到被他们发觉了。
阮决明顺着座椅摸过去,摸到裴辛夷的手指,她一下就抽离开,动作幅度大到司机又瞄了他们一眼。
“好了。”阮决明轻声说,又去握她的手。
裴辛夷这次没有躲开,任他拉着,脸上摆出闷闷不乐的表情。
“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好,这次来,我想向你道歉。”阮决明说着,轻抚她做了金箔甲油的指尖,从食指尖划到无名指尖,然后往下,像戴戒指一样滑向第三指节。
裴辛夷愣住了,背后发热,刺痒。为了搪塞裴安胥的司机,她想了一堆回应阮决明的无营养的气话来做样子,大脑却因他小小的举动变得一片空白。
她缩回手,大骂:“扑街!收皮啦你”
话音戛然而止,阮决明忽然倾过来将她抵在车门上,后脑勺在窗玻璃上磕出了声。
裴辛夷用力推搡他,蹙眉瞪眼,用唇语问:“搞什么啊?”
阮决明笑了笑,唇贴在她耳廓上,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只有做戏的时分你才会乖乖听话。”
“你算准了五哥会让你送我回家?你知道我要去那间俱乐部?你什么都算好?”连珠炮弹似地发问,她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气急败坏。
“我第一次来,哪里这么通天的本事,不过是巧合。裴小姐,你不得不承认,我们很有缘分。”他笑意更深,在说话时故意让气息呵在她耳后与下颌之间。
他知道她哪里最敏感。
裴辛夷收拢手指,突然想到小把戏,把手从他敞开的西装衣襟间探进去,隔着衬衫衣料拧他的腰。
阮决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毫无防备地吃痛,下颌线都绷紧。裴辛夷来不及收手,手腕一下被他扣住,别到她背后。
“痛啊。”她皱眉低嚷。
“哪里痛?”他笑了笑,另一只手从她眉心一路滑下来,压住嘴唇,像是还要往下,“心痛?”
“咸湿!”
阮决明摊手,“还没摸到,怎么可以叫咸湿。”
裴辛夷坐正,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他却还要凑上来,无赖地说:“口头道歉不够有诚意,我准备了”
他从内差摸出一个长方形的红皮革盒子,“小小心意。”
裴辛夷很难不去好奇那是什么,于是她转过头去,看见盒子慢慢被打开。
盒底的丝绒衬上放着一块银色的腕表,从表盘到表带全部镶满了钻石,在昏暗光线里也闪烁微光。
分明嘴角上扬,她却要说:“没想到阮生也好俗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有三百天都会遇到这样的手段。”
“数据这么准确,你肯定?”阮决明还是托着盒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任何女人,是任何,都难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抵抗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还拿出宝格丽的珠宝,像是用求婚的姿态在道歉。
他根本不用道歉。
裴辛夷垂眸,“什么意思?”
“当我钱多得花不完咯。”阮决明取出腕表,抬眉说,“戴上看看?”
裴辛夷抿着笑,把刚才被他折痛的手腕递过去。
冰凉的腕表贴到肌肤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认真地扣表带,恍惚极了。她试图用屏住呼吸的办法让心跳减慢一些。
“原谅我,好不好?”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腕,大拇指指腹抚过表盘。
流转的时间像要被填满,任何痛楚都可以抚平。
可不可以停在这一刻呢。
裴辛夷抬起手腕看了看,看着跳跃的秒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