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帐篷,第二座山峰耸立就耸立在眼前,在阳光的照耀下,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想要攀越这座山峰,须得过了那条阻路的大河,觉尘昨晚已经过了河,将他远远甩在身后。明悟一想起这个,那颗原本就因饥饿而狂乱跳动的心脏,就如被针扎般刺痛。
“梵主,梵主!竹筏已经造好啦!您快去河边看看吧!”苏曼陀一脸沧桑憔悴,笑咪咪地跑来。他甫一看见明悟的模样,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若说之前明悟因清瘦而显优雅脱俗,但如今,他却已经瘦脱了相,眼眶青黑,两颊凹陷,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变得毛躁蓬乱。这哪里像是超凡脱俗的大梵天王,分明就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苏蔓陀强行扭转了脸上肌肉运动的方向,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梵,梵主,他们都在河边等着啦!”
“嗯,知道了。”明悟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要走。就在这时,他感到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四肢陡然发软,便是想抬一下脚,都觉得费力异常。苏曼陀见他站立不稳,连忙搀扶住他:“梵主,小心,脚下滑!”
明悟又点点头,任由他搀着往河边走去。
到了河边,李禅渊、慧云师太、唐归农夫妇以及唐妙音都在惶惶不安中等着他,那新造好的木竹筏正漂在水上,看起来简单粗糙,但也像模像样,单载他们几人横渡过河不成问题。
明悟见了,抽出搀着苏蔓陀的手,微笑迎上去。
“诸位早上好,昨夜可曾睡好?”
众人闻言,脸色尴尬,在心里轮番骂了几遍明悟的娘。慧云师太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冷冷说道:“昨夜只有梵主一人睡了,我们都在造竹筏。这不是您命令的么?”
李禅渊知明悟许久没吃饭,变得喜怒无常,极不稳定,忙笑着打圆场:“那是佛祖给我们的考验,梵主指引我们摒除诱惑脱离心魔。梵主,您看看这竹筏还满意吗?我们刚才试过了,略挤一挤的话,正好能够载下所有人。”
明悟点了点头,迈着发飘的脚步走到河边,众人见他越走越远,直至趟进河里也浑然不在意。他两手使力扒住竹筏,狼狈的悬起腿,整个人就滚了上去。
“哎哟,梵主都上船了。咱们赶紧的吧!”
苏曼陀这一提醒,众人才惊觉明悟并没有再回头叫上他们一道的意思了。于是,众人一窝蜂趟着水走向竹筏,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上去。
“梵主,别丢下我们!”
“哎呀,等等我们呐!
一行人一个接着一个,好容易都依次上了竹筏。撑杆晾在一边,无人去取,只任由竹筏顺着河水飘着。只因除了明悟之外,所有人都辛苦了一夜,各自想着都是能上竹筏小憩一会儿,等下下了竹筏才有力气登山。于是各自推诿,无人去撑杆。可那竹筏要是无人掌杆,便会顺流而下。眼见竹筏离他们要翻越的第二座大山越来越远,明悟又气急败坏起来。
“你们倒是去撑杆呐!难不成要本梵主亲自动手?当日佛陀可曾亲自动手做过事情?”
众人都低着头,垂着眼,假寐之中装作没有听见明悟的话,私心都想着,再装死捱一会儿,便会有旁人站出来了。
“好啊!好好好,”明悟凄然冷笑,“这才片刻的功夫,你们又叫波旬魔王夺了舍,犯了懒惰的罪孽!你们如此不能成事,有什么资格随我一同进真如林?佛祖啊,面对这些业障,便是您来了,也无能为力啊!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懒散样子,如何能侍奉三千大世界的主持。。。”
他嘴皮子上下翻飞,絮絮叨叨的骂个不停
终于,暴脾气的慧云师太忍不住跳脚:“是我们要随你来的么?要不是唐妙音苦苦哀求,我们何须吃这趟苦,陪你来这劳什子真如林?明悟,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在坐都是一教之主,与你平起平坐,谁也不欠你的。”
“慧云师太,你什么意思?”明悟脸色陡然一变,收起了刚才悲天悯人的模样,眼中满是凶光。
“我什么意思,你自然清楚!昨天夜里大家苦熬了一夜,李禅渊劈竹子时伤了手,苏曼陀腰伤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