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云想容吃惊,“我听闻太子随皇后南下礼佛,怎么连太子也。。。?”
崔辞道:“无论是太子,还是小纪子,都要救回来。”
“大人说的不错,血肉皆同,生死无异,皇子的命是命,平民的民也是命,”慧伽道,“再者说,那人的最终目标是冲着我们而来的。”
李暧握着剑的手攥紧了:“那便让他放马过来。小小一个龙恩洲,姑奶奶一个人便能荡平了。”
***
子夜时分,船行靠岸。天空突然飘起雪来。
一行人浸着湿冷的雾气,穿过枯苇丛,往小岛腹地的江心庙而去。这龙恩洲本是江水泥沙经年累月堆积而成的小岛,岛上仅两三户人家,土地荒芜,人烟稀少。
岛中小丘之上,一座孤零零的小庙静立,檐角悬着一盏褪色的灯笼,昏黄的光晕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几人到达小庙的时候,雪沫已经下成了鹅毛大雪。崔辞一行站在庙前台阶上,将身上的残雪都抖落干净。
“便是这里了么?”李暧凑上去,见那庙门虽掩着,但门缝里透出烛火,显然庙中有人,而且尚未歇息。
崔辞道:“去敲门!”
李暧听了,立即走上去,用力敲了敲门,唤道:“开门!快来开门!”
不多会儿功夫,门里传来推桌子的“吱呀”轻响,只听得沉缓的脚步声往门口处走来。
崔辞几人凝神静气地等着,李暧回头朝他做了个口型:“果然有人!”
崔辞轻声回道:“废话!”
“吱嘎!”
门开了,门内晦暗的灯下映衬着一个苍白枯瘦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身穿一件灰布僧衣,但因他过于苍老消瘦,那僧衣空荡荡地挂在他嶙峋的肩胛上,松垮不堪。他两颊深深凹陷,嘴唇因牙齿尽落而向内塌陷,在鼻下缩成一道皱巴巴的缝隙。鼻梁却高挺,在整张都往下垂的脸上,显得格外醒目。
老和尚转着手里的念珠,惶惑道:“你们是?。。。”
李暧扬起眉毛,道:“我们是官府来办案的!”
“办案?”老和尚仓皇地打量面前四人,“这这。。。办什么案子?小庙久无香火,只我一人,怎会牵扯案子?”
“只你一人?那便是你了!本官差有确凿的线索,你这江心庙中参与绑票孩童!”
“绑票孩童?官老爷,青天白日的,你们怎可以血口喷人?”老和尚缺了满口的牙,讲话囫囵吞枣般不清楚。
李暧不耐烦与他多啰嗦,道:“是不是血口喷人,在这蘑菇也没用,本官差进去搜一搜便知道了!”说着,脚下也半点没客气,踢门便往里面闯。
“你们这是?”老和尚颤巍巍去拦李暧,哪里能拦得住她。
崔辞拱手道:“时间紧迫,多有得罪了!”说罢,他也不与老和尚客气,一行人径直往庙内内殿而去。
老和尚佝偻着身子跟在后头,追得气喘吁吁,怒道:“这是要做什么?我已经说了,庙里只有我一个和尚,哪里来的孩子?官府的人便能如此无礼,擅闯寺庙么?更遑论你们之中,还有一个和尚?”他的眼神扫过慧伽,“同是佛门中人,怎可这般?是欺负老僧一人独居又年老体弱么?”
慧伽道:“长老请放心,我们乃是官府的人,绝不会伤害你。实在是形势紧急,得罪之处还请长老海涵。”
李暧冷声说道:“你若是问心无愧,叫我们搜搜又能怎样?你怕什么?”
因那庙实在是小,话未说完,众人三步并两步地已经到了大雄宝殿内。
只见殿内一尊如来佛像结跏趺坐于仰莲座上,虽无金漆彩绘,却也干净整洁,面前供着三炷线香,青烟袅袅。东壁悬着十八罗汉拓片,西壁挂着《善财童子五十三参》绢画。
供桌旁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棋案,角落里的红泥小炉上,一把粗陶壶正煮着茶,水汽氤氲,庙内竟比外头看着要舒适温暖许多。
崔辞站在殿中,环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