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等了一等,崔辞还有没有任何回应,他便叹了口气,又道:“也不光是咱们庙里的人。您不是还要寻找贵国的太子殿下和佛顶骨的下落么?此事对大宋国与注辇国干系重大?难道你就这么放弃,不找了?您就不怕贵国皇帝降罪于你?砍了你的脑袋?”
门内依旧不动如山。
苏衍急了,压低了声音又道:“您要任由那行巫术之人削去贵国太子的头顶骨?您就这么认输了吗?此刻才是团团迷雾中,破局最关键的时候。我觉得佛顶骨杀手这时候杀害了云姑娘,正是要给您致命一击。崔大人,我一直守在您门外头,就为等着您醒过来。我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您。”
崔辞默默听着,将呼吸渐渐放匀了。
“崔大人,您还在听着吗?此事关系重大,我须得与您当面说。”
崔辞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崔大人,您让我进去吧!趁着慧伽与阿周那都不在的时候,若是他们回来了,便再没有机会了。”
听苏衍这么说,崔辞略感诧异。
“你进来吧!”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尽量让它听起来平稳如常。
苏衍推门走进来。
尽管早有预料,但他一瞧见崔辞的模样还是吓了一跳,崔辞脸色苍白如纸,眼底布满红血色,额角边头发凌乱地贴着,努力支撑起坐着的身体微微佝偻。
“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您要尽快振作起来才是。”他走上前,替崔辞倒了一碗热茶,“我在厨房里寻到些红糖,您尽快喝了补补气血。”
他将热气腾腾的红糖茶端上来,递给崔辞,带着几分谄媚的语气,“眼下找到杀害云姑娘的凶手,为她报仇才是当务之急,还有佛顶骨和贵国的太子。。。”
崔辞抬手,叫他不用往下说了,又将他递过来的红糖茶放在床边。
“你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要说?还须得瞒着慧伽与阿周那?”
“大人,”苏衍走近床边,低声道:“这事我只能与您说,因为阿周那并不信任我。而我,并不信任慧伽。”
“哦?”崔辞面上不动声色:“你说,我听着。”
“崔大人,我将一切都告诉大人您,是出于对您的信任。但我无法预料你是否选择相信我,我只能对天发誓,我所说的一切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就叫苏衍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翻身。”
崔辞愈发好奇并慎重起来。
“其实我早上寅时不到的时候,去过云姑娘的房间。”
“什么?!”崔辞浑身一僵,刚刚凝聚起来的那点微弱力气差点瞬间溃散,“你去她那里,做什么?”
“我找云姑娘,是事先与她约好的。”苏衍道,“为了坚战。”
“为了坚战?”崔辞皱眉。
“我怀疑坚战乃是潜伏在阿周那殿下身边的婆罗门杀手,”苏衍道,“不,不是怀疑,而是确信。”
“等等,”崔辞打断了他,“你们难道并不是一起的?你,坚战与阿周那,你们三个人一道从注辇国而来的么?”
“那只是我救下他们二人后,商量好的说辞罢了。我虽也从注辇国而来,但我并非殿下的随从,之前也从未见过殿下。我乃是无畏山寺阿耆多波罗智藏的弟子。我奉师父的命令,随他们飘洋过海而来,一路暗中保护殿下。后来在路上将他们从强盗水匪的手上救下,之后便一路跟随守护在殿下身边。因我本就是注辇国人,所以我们商量说好,若有人问起,就说我苏衍乃是殿下的随从。”
“那么你口中的阿耆多波罗智藏又是谁?”
“我师父是我们注辇国无畏宝洲会的领袖。在注辇国,无畏宝洲会是拥护佛教的第一大教会,我们与婆罗门的外道教义已经斗争了上百年,我们同时还对抗婆罗门对佛教徒与佛教圣物的种种迫害。阿周那殿下被派来大宋迎回佛顶骨,无论他此行成功与否,婆罗门必定会有所行动。所以师父命我一路跟随,暗中保护。因婆罗门的杀手异常狡诈,师父叫我不到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