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细想,为什么“辰娘”沉寂了十五年,突然还魂杀人,或许就跟那本泛黄的手札有关。

“我爹将我的身世全部记在了一本日志上。想来他是打算临终前跟我坦白一切的,但最终他打了退堂鼓,也许他觉得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但他一向耿直,想到我若是不知道我娘为我所做的一切,便是对不起我娘的在天之灵。于是,他将那本日志藏在柜子的最深处,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或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知道,一切就让老天来做决定。”云想容缓缓站起身,“大人,你说的都对,我认罪。。。”

岂料就在这时,霍宁猛地向前一窜,手中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然抵在了崔辞的喉咙处。他本患有残疾,此刻使出全身力气拼死一搏,便如挂在崔辞肩上一般,一双手死死环抱住崔辞的脖子,眼神中透着决绝。

“你们都退出去!”他咆哮,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带着几分疯狂与紧张,“都下船!否则我就杀了他!”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众人明白发生了什么,抵在崔辞喉咙口的匕首已经流出道道血水。

“都出去!都出去!”李暧大喊,“保护大人!”

金县令与门口守着的应明不敢违背,忙带着人退出船舱。

李暧道:“他们已经出去了,你想怎样?”

“你也出去,唤个会开船的人进来。”霍宁出乎意料的冷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匕首是否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

“霍宁,你劫持朝廷,按大宋律例当被处以绞刑,不仅是你,连你姐姐也会被连累,你可想清楚了!”李暧冷声道。

崔辞撇了她一眼,心道她这一年来对大宋律法倒是越来越熟了。这时,只听云想容道:“霍相公,李侍卫说的不错,罪是我一人犯下的,我并不后悔。你犯不着为我如此。”

霍宁道:“犯的着!云姑娘,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才是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崔辞心里“啐”了一口,对李暧斥道:“你还不出去!按着霍相公的意思,叫个会开船的进来。”

李暧知崔辞有心放她二人,咬着嘴唇,用力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三人搭载的船便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船沿着长江往上游鄂州的方向而去。

三人坐在船舱里,霍宁早将匕首放开,船舱里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尴尬。

“崔大人,我对不住你。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如今还害得你留下被犯人胁持,办案不利的名声。”

“是啊,你知我最在意名声。”

云想容起身,朝着崔辞做了一个深深的万福,落泪道:“大人,谢谢你。你的恩德,我此生难以报答,只能等来世衔环结草,为奴为婢,答君殊遇。”

崔辞突然心头一暖,眼眶也温热起来。他摆了摆手,道:“我说过,这案子永远也结不了,那你便也请辞不了。如今既然已经破了,那么你自然可以请辞了。再者说,我本就答应了静慧师太饶过凶手,又岂能言而无信。”

霍宁冷冷一笑:“当真是个会花言巧语哄女人的纨绔公子哥儿。”

崔辞不理睬他,继续对云想容说道:“小纪子在下一层船舱中熟睡,我将他托付与你了。”

云想容喜出望外,道:“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小纪子。。。。只是。。。他不要怪我才好。”

“这些事情以后缓缓再与他说吧,他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会明白的,另外,下层船舱里有我赠与的银两,霍相公若是不要,大可以扔江里。”

崔辞此言一出,霍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因这便证明崔辞一早做好准备,就是要放他们走的。只是如今,却不知他原先的计划怎样。

崔辞推开窗,遥遥望见李暧的船已经愈渐逼近,便合上窗户,走上了甲板。

云想容跟在他的后面,二人被江风裹挟,同时望着脚下滚滚波涛。

“云姑娘,你娘是怕水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