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哑的厉害,只能勉强发出模糊不轻的气音,听不清本音,时?律俯下身,才听见他在说:“你怎么在这里?”

时?律愣了一下:“我们之间有合同。”

时?律不用还信用卡了,原主老?爹掏了钱,将账平了。但还不还信用卡是一回事,救不救人是另一回事,他和张平表弟的合同还没截止,这个年轻人病的这样?重,被无故抛弃后连阳光都见?不得,每月一次的fq如同地狱,而相似的信息素又如此稀缺,张平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时?律,时?律若不管,Omega该怎么办?

时?律道歉:“对不起?,昨天有点事,实在?抽不开身,耽误了半个小时?,来晚了,没有耽搁你?的病情吧?”

“……”

死一般的静默中,梁叙微不可察的叹息:“……没有。”

他想,时?律没有变,起?码现在?没变。

时?律还是时?律,老?宅建在?深山,如今身份变迁,泼天富贵唾手可得,他却愿意徒步三公里走到大路,来给一个素不相?识的Omega做标记。

小实习生还是小实习生,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唯一变得,只是昨晚他对梁叙的态度罢了。

没有先兆,没有提示,他们昨日还互道晚安,从亲近恋慕到整场宴会视若无睹,不过?短短一个晚上罢了。

或许是兄嫂的身份,或许是其他的什?么顾虑,当代年轻人的爱慕如疾风骤雨,飘忽不定琢磨不透,梁叙也?有所耳闻,他微微自嘲,心道大概真的太久不接触年轻人,已?与时?代脱节了。

梁叙擅长察言观色,也?会审时?度势,他从小的经历告诉他开罪上位者的下场有多么糟糕,从时?律认祖归宗开始,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便交到了时?律手里,时?律既然无心,纠缠没有意义,只有及时?退场,才能留个体面。

于是,黑暗中,再次响起?了两声清浅的叹息。

身体依然困倦,叫嚣着想要alpha的亲近,但是梁叙伸手摸到了床头的眼镜,端端正正的架在?了鼻梁上,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强迫思维恢复镇定,梁叙用和缓的,平静的语调说:“感谢您近日来的帮助,但我们的合同到此为止吧。”

他敛下眸子:“我的情况已?经平缓,不再需要每月一次的疏导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以时?律如今的身份,这段关系瞒不了太久,更何况叶老?爷子对时?律的监视只会越来越严,如果后续爆出来,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比起?不可控的隐患,梁叙习惯快刀斩乱麻。

可说出口的瞬间,他的心脏升起?幽微的隐痛,如同被浸泡在?了苦水之中,涩意随着心脏每一次跳动被泵向全身,肌肉无力的瘫软下来,胸腔中泛起?幽微的隐痛。

而身后时?律明显迟疑了片刻:“啊……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