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话。
连他的脑子都在自顾自说话。
他头好疼,要炸开了一样,他快疯了。
它们在骂他,用妈妈的语气咒骂他,嘲笑他,议论他,教导他。
哪怕晚上睡着了,在梦里,脑子也在一刻不停骂他。
如果第一次想要死,是无知的孩子惧怕暴力而想出的逃避方式。
第二次他想死,因为他发现没有活着的理由。
如果人生一眼看到底,就是这样的,灰蒙蒙的,到处都是恶意麻木的眼神,微笑注视着他。
看他什么时候掉下来。
剩余的时间就是谩骂和学习学习学习学习,他到底为什么要坚持几十年?
他想逃,他想活,他为了活而想死。
每一天写完作业,他都松一口气,终于可以有时间去想,怎么去死了。
他想了很多死法。
割腕。
“那需要刀。”在桌前画画的容念,头也不抬平静地说,“你打算在哪里割?”
是啊,在哪里割?
“如果在家里的床上的话,弄脏了床和房间,妈妈要打扫很久,他们会骂你的。”
对啊,妈妈会骂的,家里肯定不行不行。
那在学校吗?
“上课时候会被发现。”
卫生间呢?
“伤口需要温水不然就会凝固,会被发现的。”容念平静地说,好像已经演算过无数次的题目,轻而易举就能直接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