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起眼睁睁看着她分走如此庞大家财,又与太子有些不清不楚,难道只?坑些银两便可解气?怕是万万不能的。
李鹫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此人出身皇室。”
他看着赵鸾鸾,明?白这也算是他带来的麻烦,抿唇道,“交子铺的主?人是我九弟,也是当朝九皇子,魏王李饴。”
“魏王?”赵鸾鸾若有所思,当今官家有十五子,除去夭折年幼的,在这十五位中,最?有能?力与太子一争的,便是二皇子与九皇子,二皇子二十有五,九皇子十九,二人一文?一武,各有所长,倒将中间的太子衬的不伦不类,不上不下,这二位应该就是未来储位之?争中最?凶狠的两匹狼。
王云起算盘打的不错啊,他定是已然去查她与太子是何关系,知晓她二人情谊尚不深,便出了这一奸计。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与九皇子水火不容,而他这一计就是要?把她彻底拉进夺嫡之?争中。要?知道,若她不打算嫁给太子,便无需为太子分神,只?当看不见,可如此就必须打碎牙齿往里咽,硬生生将那五分其一的家财彻底抛诸脑后,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可若要?争,她与太子的牵扯便要?再入木三分,届时越卷越深,恐无可挽回,到那时,不管太子登不登基,她都有极大可能?在这其中被人搞死。
太子如今进退不得,他又如何能?帮她,左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沉沦。
李鹫也明?白了王家的这险恶心思,他们是想?逼赵鸾鸾与他断开,这一笔钱便是第一步。只?是一笔家财,便能?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来日艰险万分,丢钱财丢名声乃至丢了脑袋,赵鸾鸾还敢与他在一处吗?
他就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不测之?渊,往后退一步便是刀光剑影,头颅不保,谁还敢与他为伍。
就算是这朝中重臣,若无陛下赐婚,谁敢做这东宫的太子妃,而洋州赵氏,还只?是一个尚不曾起家的小小武将之?门,纵使有心,亦无力,这储位之?上的洪流,只?需一扫,便能?冲垮他们一家,乃至全族覆没。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越尊贵的地?方,越冰冷,也越危险。
赵鸾鸾察觉到身侧之?人的郁气,眼神示意让珍珠先下去,待亭中只?剩他二人,李鹫抬起一双形状姣好的凤眼,手指轻轻扯住她的衣袖,哑声问道,“夫人怕了吗?”
他的眸子一向是明?亮的,偶尔是暗淡的,却少见此时此刻的幽深,这样的他,也第一次真正的如他的名字一般,狼顾鸢视,凶猛阴狠。
鹫,为留鸟,并不以凶猛善搏驰名,却以腐肉为食,虽四爪柔弱,钩嘴却因常常撕扯而愈发坚利,可以毫不费力地?撕破动?物?的厚皮,拖出沉重的内脏,一口分食。
人,也是动?物?。
赵鸾鸾将膝上颤抖的狸奴放走?,叹了口气道,“殿下与我讲讲这位魏王罢?若无所知,何来怕与不怕,若洞若观火,怕与不怕,一目了然。”
李鹫慢慢恢复了平静的样子,许是知道前路迷途,他竟也没了顾忌的地?方,亦或者他心知此处空无他人,是以才略微放纵自己,他竟轻轻将头枕在了那猫儿待过?的地?方。
赵鸾鸾的双膝并不柔软,可却是温热的,李鹫心中暴涨的杀意微微平静,他侧头看着地?上的石板,甚至不敢将全部?力气都压在上面,语气温柔,像是只?是在讲一个平常的故事,开头却并不是主?人公?。
“我的母亲,名字叫高政显,是大章的顺惠皇后,政显是外翁为她取的名字,她是整个高家为之?给予厚望的孩子,高家自我大父追随先帝开国,荣耀加身,阿娘自出生便注定是要?成为皇后的,可她,并不喜欢当今陛下。”
“高氏满门为将,她却生了一副慈悲心肠,似是天生该坐在那凤位之?上,可外翁不懂,皇后可以是贤惠者,是阴狠者,绝不可是柔弱者。高氏镇守边塞,子弟皆从军,阿娘一人在京都长大,与表舅相依为命,表舅贤才,二人青梅竹马,情愫暗生,可注定没有结果。”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