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公寓的寂静枪声几乎是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的,那是萧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近死亡,她还来不及反应,只看到晋慕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惊恐,紧随其后的是他惊慌失措的声音
“萧禾!”
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冷淡的,暴躁的,揶揄的,抓狂的,可这一次却是慌乱无比的。
“萧禾……萧禾!”
如果可以,萧禾想再继续捂着肚子笑话一阵,可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却让她连开口尖叫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间,她不知怎的想起了再见晋慕的那个晚上,世贸大楼顶楼上,他噙着一脸冷淡的表情举着枪,也是这样朝她开了一枪,那时他冷淡的眉眼恍恍惚惚地和现下慌乱的眼神粘连在了一起,交叉重叠错乱纷杂,最终却都淡去了。
中枪,原来是那么痛的。
萧禾做了漫长漫长的一个梦。梦里是一场媲美TVB警匪片的枪战。
想她萧禾萧医生自小被沦丧在美帝资本主义的怀抱,接触最多的是好莱坞大片,可是那些黄毛绿眼的洋人身体灵活度却始终不如港剧里的同胞。在她混乱不堪的梦里,所有的窗户都在刺耳的嘈杂声中化为了碎片,她被那个永远顶着一张“你欠我十辈子”脸的晋慕护在身下,在硝烟和血腥味弥漫的房间里紧紧相依,脖颈边贴着的是他柔软的黑发……
再然后呢?
许多原本模糊的事情却在这一瞬间的浮沉中忽然炸裂开来
……晋慕。
晋慕!
“萧禾你别怕,别怕……”
噩梦的尽头,是一个凌乱的男音一遍遍地重复的两个字。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