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存在为分界线,在他之前,林静松是?八卦新?闻、时?事报道配图中被模糊了具体五官的脸;在他之后, 世界已经将?林静松淡忘,与人初识,握手,林静松也少不?得被人称赞几声英俊、仪表堂堂。

在无比厌恶自己的样貌,继而延伸到自身存在的时?间之中,林静松既没有?感受到外表的任何好处,也没有?体会到与人相处的任何快乐。

为什么会一直想看他?听到郑千玉说出这句话的当下,林静松都困惑不?已。他和?郑千玉的差距如此之大,对美和?爱的理解如此贫乏,信念也相当稀薄,他甚至暗暗想过,如果他无法抓住这些?东西,就无法抓住郑千玉。

但当林静松什么都不?做的时?候,竟然能吸引郑千玉目光,林静松一直很难参透这件事。

郑千玉很喜欢拍照,拍树、花、天空,出去旅游时?看到的风景,和?林静松的合影,留下自己到达某处的纪念。他的手机、相机和?拍立得都留下两个人的影像,林静松在他的镜头?之中从未笑过,他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笑。郑千玉从来不?勉强他,只是?每次都希望他们至少可以留一张合影。

“等将?来老了看。”郑千玉这么说。

听他这么说,林静松心里?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原来郑千玉已经想到这么远的事情了。

郑千玉愿意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很久久到永远吗?

在永远还远远没有?到来之前,时?间的刻度只往前推进了一小格,一切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如今,他们在一个下雪的日子?坐上红白色的缆车,风掠来一点雪花,落到郑千玉乌黑的头?发上,林静松牵着他的手落座,郑千玉在等缆车的时?候用双手握了一捧雪,手指冻得发红,被林静松合在掌心之中揉搓。

坐在缆车之中,林静松打开了云台相机,握着它,将?镜头?旋向对面的郑千玉。

在镜头?的画面之中,郑千玉穿着白与浅灰相间的羊角扣格纹羊绒大衣,围着蓝色的围巾。林静松缺乏构图的审美,不?过,有?郑千玉存在的画面很难不?好看。

郑千玉知道林静松在拍他,即便他无法欣赏外面的景象,还是?朝林静松的方向笑笑,从大衣的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摸索着放到窗户的玻璃上,示意林静松拍窗外的景象。

镜头?跟随他的动作转向窗外,缆车正在缓缓移动,正值日落,被雪覆盖的小镇随着视点的升空而下沉,现?出全貌。无论是?洁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雪地,还是?像在其中用黑灰色的炭笔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树木轮廓,亦或是?落满雪的屋顶与天台,都尽数被框进镜头?之中。

除此之外,拍摄这一切的人始终不?舍让郑千玉完全离开镜头?,于是?也拍下了他放在玻璃上的手指,和?一点点沉静漂亮的侧影。

他在镜头?里?对林静松说着话,全然没有?在这段记录之中留下残缺的印象,低声细语,微笑着问“你的手冷不?冷”,然后伸出手来,要处在镜头?外的拍摄者把手交给他,摸到之后露出一点夸张的惊讶表情,说“完全冻不?着你”。

握住他的手之后没有再松开,而是?像小孩子?一样抓着摇晃,和?他说等一下去买牛乳冰激凌好不?好,太冷了吃不?了全部?要帮忙吃哦。林静松在镜头?外应他,郑千玉听到他的声音就很高兴,这么容易就开心,好像再也没有值得他烦恼的事情。

缆车爬到山顶停下,下车时紧紧握郑千玉的手,镜头?摇晃闪动,拍到天空和?雪地,拍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轻轻荡起又落下。

拍到郑千玉想往前走去玩雪,自己的手舍不?得松开,拍到他的手指松脱离去,背影很慢地走在略有厚度的雪地中,拍到他的脚印。

风轻轻掠起他的围巾末端,像某种鸟飞翔的翅膀。郑千玉站在黑色的栏杆前,山顶的天空云层压得很低,云底被落日的光辉勾勒出金边,郑千玉背靠栏杆,对他说:“拍个合影吧。”

于是?镜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转动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