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刻如影随形,但偶尔浸入爱河,痛楚便会减轻,从林静松是林静松,再?到叶森,最后回到林静松。
为这种沉迷的时?刻,郑千玉难以开口承认他是个心灵也不太健康的人。怕林静松的爱增添更多怜悯,虽然爱本就无法盛进量杯里去分析化?验,虽然确确实实,郑千玉该被同情怜悯。
他想告诉林静松,暂且不去想象失败好不好。在结果到来之前,尽情享有两情相悦,爱的快乐。但恐怕这又跌回原点。
当郑千玉不再预备一场巨大的崩塌时?,修复生活的重任就接踵而来。他很清楚,累积的问题太多才把他压垮,选择逃避容易,当想要拾起勇气治愈自己,难度依旧没有下降。
郑千玉是面对巨龙的勇者,要活下去,他必须有比肩英雄的魄力。
这一切,都要从郑千玉向林静松坦白开始。
他在出国前见了自己的心理医生最后一面,竟然在这一次如愿减了一种药物?。精神治疗类药物?总让郑千玉的思维不如以前清晰,他不喜欢这样。
开了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医生嘱咐郑千玉,希望他能找到新的医生接续治疗,保持对心理健康的关注,或准时?回来复查。
面对这两种方案,郑千玉都很犹豫。因为无论选择哪一种,林静松都必须知道了。
他的手指已经戴上林静松的戒指,仿若一种象征,从此他们的生命息息相关。
郑千玉经?常用手?指摩挲戒指,时?而高兴,时?而甜蜜,时?而感慨,时?而烦恼。
在最后一场降温的雨落尽后,是否真正?意义上迎来春天,晒成小麦色皮肤的LA居民仍严格地评判着晴天与阳光,以防再?次失望。
树上的花又开了,植物?显然比人更加无畏。重新暖和的日子,郑千玉时?常出门,医生告诉过?他,多出门活动、晒晒太阳会有好处。
依旧没能向林静松坦白,这个疗程的药已?经?快要吃完。郑千玉曾在网络搜索本地有没有合适的心理咨询师,有一些前往尝试的想法,但几次想开口都咽了下去,又徒增许多忧虑焦躁。
不过?有林静松在身边,想必精神不会跌落得太难看。反倒是林静松带来的安定,使郑千玉生出侥幸心理。
在最好的一个晴天,这是一个休息日,林静松带郑千玉出门,但事先没有告诉他去哪里。
这不太寻常,以往林静松总会告诉郑千玉要去哪里的,像共同设立了目的地才会出发,这是林静松不会变的条理。
车开在路上的时?间不久,郑千玉坐在副驾驶座,阳光落在他的膝盖上,是一种舒适的热烫。于是他将手?都放在膝盖上,晒一晒细瘦的手?指。
林静松不说去哪里,郑千玉不会追问。打破常规总有他的道理,阳光和林静松让郑千玉心情愉快,在膝盖上依据温度短暂地追逐日光和影子的分界线,这是郑千玉自己的游戏。
车稳稳地停下来,林静松下车,牵郑千玉的手?,带他走?进一座大厦。听到感应门开合的声音,一楼的大厅开始有恒温系统,脚步踏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郑千玉没有带盲杖,只戴了手?环。有林静松在身边,他不必完全依赖盲杖。
走?进电梯,林静松似乎按了很高的楼层,安静地上升着。郑千玉的嗅觉灵敏,他闻到一种冷冽的气味,夹杂着植物?的气息,或许室内也安放了一些盆栽。
这个时?候郑千玉才问:“这是哪里?”
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林静松牵他的力道比以往要轻,因为这是一个郑千玉完全陌生的环境,他需要引导和安抚。
“这是我们公?司的39楼,现?在这里没有人。”林静松回答他。
“没有人”使郑千玉小小地放松了一下。林静松领着他向前走?,踱过?长长的走?廊,停在一个房间前,林静松认证打开了门。
他轻声对郑千玉说:“有一件东西,我们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