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问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场内迎来一通爆笑声。

“竞标会分期付款,他认真的吗?”

“沈董,没钱也敢来参加竞标,合着竞价喊那么大声,耍我们玩啊!”

“沈氏账面上连十个亿都拿不出来,还分期付款,简直贻笑大方!”

听着这些讥讽声,工作人员也是一愣:“沈董,您别开玩笑了,按照竞标规则,您是本场竞标会出价最高者,东郊地皮的使用权在您付款后会立即归属于沈氏集团,分期不符合我们的规定。”

“那我可以放弃竞标资格,你们再重新来一次?”

沈青河抬手擦拭额角滴落的汗水,语速缓慢又卑微:“反正在场那么多有钱的老板都想要那块地,我让给他们有何不可?”

工作人员摇头,态度坚持:“抱歉沈董,竞标会有竞标会的规矩,一旦成交,竞标者不得以任何理由放弃竞标资格”

这时候,沈青河已经彻底慌乱了,“这谁定的破规矩,你们这属于强买强卖,我有权利告你们的!”

他试图靠耍无赖逃避这十亿零一百万的债务。

殊不知这种低级的小把戏根本没办法实现。

“规矩是我定的,沈董有任何意见可以去告我,我随时奉陪。”

不知何时,薄宴辞手里多了好几份项目合同,他挑了挑眉,神情悠闲,似乎早料到沈青河会狗急跳墙:“沈董实在拿不出钱,那只能按照竞标会规章制度办事,我们会派专门的律师跟你谈十倍赔偿金的具体事宜。”

“十倍的赔偿金?”

“你这是霸王条约!”

十倍就是一百亿,不包括薄氏此前赞助的两个亿以及砸进项目里打水漂的大几千万。

沈青河很清楚今天这一切都是薄宴辞为他设计的圈套,但凡他答应下来,沈氏面临的不单单只是股权被抵押出去那么简单,很有可能直接破产后还要背负巨额债务。

可如果妥协,就等于变相承认沈氏存在欺诈行为,名誉受损,以后再想找人合作都难了。

左右为难,沈青河内心无比煎熬。

他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见钱眼开,蠢到没搞清楚薄氏集团总裁到底长什么样就稀里糊涂签了抵押协议。

“薄总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给裴梨出气,我儿子得罪了您,我们认栽,但是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胸口处传来锥心刺骨的剧痛。

每咳嗽一声,就能感觉呼吸都像有千万根针刺进血肉,五脏六腑都快散架了。

“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渝北去跟裴梨道歉,只要您愿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沈氏,叫他当街下跪都可以。”

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牺牲儿子的尊严求得下半生不用活在牢狱中。

“渝北是个好孩子,虽然有点纨绔,但他母亲走得早,从小被我惯坏了,平日里不学无术,仗势欺人.......”

沈青河的话没说完,就被裴世宗冷声打断:“感情牌是生意场上最不值钱的筹码,什么当街下跪这些个有损体面的行为就别往梨梨跟前凑,免得玷污她的眼睛。”

“岳父说的对,我太太身份娇贵,沈榆北算个什么东西,还想靠下跪这种道德绑架的方式求她原谅?”

薄宴辞唇边勾起弧度,嗓音低沉,没有丝毫商量余地:“沈董今日就两个选择,要么付款走人,要么我请人送你去警察局?”

沈青河认命般颓丧的垂下肩膀,眼里满是绝望:“十亿,我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一看,是沈氏财务部长打来的。

“正好,我也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把公司账面上所有的资金转到我私人账户里,越快越好。”

他想着账面上目前保守估计怎么着也还有点钱,权当先付个定金稳住薄宴辞再想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可惜这个念头才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