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宅邸门外。
凉风吹袭,树枝摇颤,枯叶纷飞。
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周以棠面前,司机恭敬地弯身帮她拉开后座车门:“周小姐,大少爷已经在等您了,请上车。”
她抬眸望向车里坐姿端正的男人。
他身穿黑色中式西装,侧脸轮廓线条流畅,鼻梁上架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眉宇间的书卷气息甚浓,但整体又透着股成熟儒雅的韵味。
与青涩时期的他反差强烈,却显得更加魅力非凡。
他似乎察觉到注视,目光微偏,落在她脸上。
“跟妈他们打完招呼了?”
见她站在车门外,他索性放下手中核对的数据表微侧过身朝她伸出右手,嗓音清润,宛如山间泉水坠落石壁,让人舒服至极。
他总是那么绅士体贴,举止得体,完全挑剔不出一丝错处。
周以棠迟疑片刻,对司机淡笑点头,缓缓将白皙纤细的手搭到他掌心。
男人收拢五指与她紧扣,“做完手术,等你一起吃晚餐,你喜欢的那家意大利菜。”
他的语气温柔和煦,表面听着像请求,实际上却没有留给她拒绝的机会。
周以棠垂眸凝视两人交缠的手指,默默将自己的手抽回,转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
“薄宴衾,你觉得碎掉的镜子,会因为你连续两个多月风雨无阻的等我上下班,每天不厌其烦的送玫瑰花而重圆吗?”
她的嗓音很轻,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冲破躯壳,不着痕迹侵入薄宴衾的心底。
“能,无论多久,我会努力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
薄宴衾不经思考,脱口应答,声音铿锵有力,眼神深邃坚韧,带着某种信念般的笃定,像烙印般深刻。
他的话让周以棠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忽而勾唇一笑:“好啊,既然薄教授这么自信,那我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那面碎掉的镜子恢复原状。”
分手两年,他隔三差五地往华仁医院捐赠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药物,想方设法举办各种医学座谈交流会,让她有更多的机会结识那些业内的资深前辈。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难受。
薄宴衾对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说舍弃就舍弃,却又在分手后对她的事业真真切切的付诸于心。
这份爱,太沉重,沉重到她快分不清究竟是爱还是对她的弥补。
薄宴衾时刻注意着她言辞间的疏离,突变的神色,心脏微微刺痛。
“以棠,破镜会重圆的,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和好的。”
他抿唇,俊朗的眉眼间浮现一抹黯然,看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执着。
周以棠回眸,静静的与他对视。
良久,她才缓缓移开视线,依旧满腔平静:“我不希望你把过多精力浪费在我身上,薄宴衾,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你不是小孩子,别拿幼稚的方式来纠缠,对你、对我都不好。”
她把他送的玫瑰拆开送给各个病房的患者,把他买的高级限量点心分给科室同事。
他每天守株待兔等在医院,高调得连院长都好几次冷汗淋漓,亲自来请他上楼喝茶,周以棠就不信他会不知道她的态度。
薄宴衾心头闷疼:“幼稚也罢,周以棠,我纠缠定你了。”
年少至今,他就爱过她一个,也只执着于她一个。
除此之外,谁也不愿将就。
“薄宴衾......”
周以棠无奈,话未说出口,司机一个紧急刹车,使后排两人惯性前倾。
下一秒,‘砰砰砰’的接连几声巨响,车头撞在了前面一辆车尾,马路上十几辆车呈乐高堆叠碰撞在一起。
周以棠身形剧烈摇晃,脑袋马上要磕到车窗玻璃上时,身侧男人猛地撑住挡板迅速起身弯腰伸手垫在她脑袋下,另一只把她护在怀里。
车尾再次遭受巨大撞击,玻璃碎裂的噼啪响动和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