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大汀被他震慑住,熬了几天通宵有点不清醒:“我……你,我、我就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黎言住哪里?我真的……有点急事找他,”
他目光衰败,嘴里嘟嘟囔囔讲着求人的话,说自己为了躲债故意抢劫进去待了半个月,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这里找黎言。
陆昀初没耐心听他大倒苦水,越过他懒得搭理。黎言住哪里……他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告诉别人。
黎大汀眼看他要走,赶紧亦步亦趋地追上去,扯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那你能不能再借我一点钱……算我借的,我到时候让黎言还给你……就一万块钱,给我吃个饭就好……”
“滚开!”
“我求求你……你救救我……他们要打死我的……几万块钱对你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陆昀初没等他说完就把人踹开,但黎大汀像个狗皮膏药,抱着他的大腿怎么都不松手。陆昀初本来就心情烦躁,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吃个饭要一万?你这种赌狗趁早死了最好,我就是知道黎言在哪儿也不会告诉你。告诉你干嘛?又去舔着个B脸找他要钱?要不是因为你是他爸我早他妈把你解决了!没钱!给我滚!”
他拧着黎大汀的手腕把人用力甩出去,黎大汀挣扎着追上前,恶狠狠地盯着他,显然有些精神失常:“没钱?你跟我说没钱?黎言以前为了给你钱用干过多少苦力活,连血都愿意给!结果你现在连一万块钱都不肯拿来救我!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陆昀初脚步一顿,眼里迸出寒光,顿时拔高音量:“你说什么?”
什么苦力活?什么血?
黎大汀机械般地走向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以前发传单、工地、洗碗、上门给人家打扫卫生……有钱什么都干,哦对了,还有献血,几百毫升能给一千奖励,他明明有这么多钱,可我找他借钱的时候他总跟我说没有,不都是用在你身上了吗!”
黎大汀还在说,但陆昀初大脑一片空白,只剩声声控诉反复在脑海回荡,那些字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每个字都变得失真,他心跳都开始剧烈跳动。
他记得黎言有段时间是天天早出晚归,但他当时也忙就没顾得上问。
黎言总是让他安心,他也总是真的安心。
那会儿他看中一个导演的剧本,得知导演半个月后会去高尔夫球场打球,有钱人家的孩子没几个不会打高尔夫球,他就想着投其所好直接去球场边打边自荐。
可球场的入场券是笔不小的金额,所有存款加在一起还是差了些,这当中还得留下他们之后的生活开销。
陆昀初愁得饭都吃不下,本来想出去接点私活搞点钱,但黎言让他专心准备试镜,钱的事不用他操心。
他也真的说到做到,准时给了陆昀初球场的入场券,鼓励他加油。
陆昀初又惊又喜,问他哪儿来的钱,黎言只跟他说是卖了几个模型赚的。
陆昀初手脚都发凉,他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黎言憔悴的样子……原来那些钱不是卖模型赚的,是他没日没夜靠精力硬换的……黎言从没告诉过他这些。
他也从不知道黎言为他到底付出过多少。
牙关咬得生疼,可身后的声音还说个没完,陆昀初许是风吹多了头痛欲裂,又许是不敢再听了,立马联系保安让他们赶紧把人弄出去。
黎大汀本以为说这么多能换点钱用,却没想到陆昀初这么铁石心肠,被保安架走的时候不甘心地大声骂个不停。
陆昀初一言不发地回了酒店,躲在被子里不再出来。他让服务生送了箱啤酒上来,他不爱喝酒,可最近这段时间却常常靠酒精才能睡着。
黑暗里看不清情绪,他朝被子狠狠砸出一拳,下了决心,掏出手机把黎言的身份证发给对面。他陆家家大业大,找个人可以的吧,陆昀初又打电话过去交代了几句。
黎言,他慢慢抬起猩红的眼睛,你别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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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他是被陈业接连轰炸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