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送出门,驻足失了会儿神,返身又进来,看着卫锦之,欲言又止。
卫锦之佯作不察,说道:“娘才回来,也累了,回屋歇歇吧。”
“沄儿……”孙氏动了动嘴,终究觉得不能贸然乱讲,叹口气,嘱咐他注意身体,便回房了。
孙氏回到房里,左思右想不放心,又借故叫来怜儿,佯作不经意打探起侯夫人与公子都说了什么,二人神色如何。怜儿是没心机的小丫头,在她眼里,公子与侯夫人向来都是很好,便是照实讲,言语间也不由得渲染。
孙氏听了越发的忧心忡忡,甚至猜想,侯夫人与她熟络,频繁往来西苑,会不会也有卫锦之的关系?
此时,梅梓桐却来到了书房。
卫肆沨审视的盯着她:“什么事这么急着要见我?”
梅梓桐跪在地上:“梓桐有件事想求侯爷,求侯爷务必答应。”
“哦?”卫肆沨一看她这架势,猜测与梅氏的死有关,除了梅氏,没人能令她这般费心。
但是他只猜到了一点,梅梓桐说道:“关于前两位侯夫人的死,梓桐已有怀疑之人,只是没有证据。那人行事谨慎小心,参与过行凶的几乎没留下活口,若要抓住她,除非她再动手。梓桐愿意作为诱饵,引那人出来,为两位侯夫人昭雪,使紫翎夫人远离危险。”
“说说看。”
“那人不仅仅是想杀害侯夫人,而且是针对侯爷的子嗣,若是梓桐得孕,必能吸引凶手。梓桐并非别有居心,只要侯爷恩准,梓桐愿意假孕,只做诱饵。若是侯爷不答应,只怕侯夫人会有危险。”
“什么意思?”卫肆沨目光一凛,转瞬就领悟:“你是说,她要做诱饵?”
“是。凶手在暗,侯夫人在明,可谓防不胜防,侯夫人若再度置身于危险之中,谁能保证万全无虞呢。恳请侯爷答应梓桐,也全了梓桐对小姐之心。”
“你起来吧!”卫肆沨起身出了书房,前往沁梅院。
紫翎刚刚回来,坐在暖间里翻看乡野故事,心里却思忖着如何再度刺激孙氏。然而一想到卫锦之,那样纯洁如玉的人,总是真心实意默默的关心帮助她,如今却也被她利用,她何止是卑鄙!
“侯爷来了。”
丫鬟们的声音惊回了她的思绪。
卫肆沨一进来就命丫鬟们都退下,问她:“梅梓桐求了我一件事,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她立刻就明白了,却是淡笑着反问:“难道侯爷答应她了?”
“你在拿自己做饵?”卫肆沨冷盯着她,像愤怒又像不解。
她蓦地失声笑起来:“侯爷到底怎么了?不管我愿不愿意,身在其位,就是鱼饵。再者,从一入府起,侯爷就明白无误的告诉我,我的职责便是做饵。”
“此一时彼一时。”卫肆沨似乎想过了,说:“让梅梓桐去做,这件事早了了也好。便是一命还一命,也抵过了,只是这件事太敏感,不仅仅是侯府内的问题,梅氏乃是皇帝赐婚,若追究起来,会牵连到锦之。再者,这件事的内情,得瞒着他!”
她却担心,卫锦之那般敏感,岂是说瞒就能瞒的。
少顷,她说道:“并非别的原因,只是这鱼饵若不是我,她会诸多顾虑,她若迟迟不下手,夜长梦多,局会失效。我已有主意,请侯爷务必依我,只要照此行事,年前应该就结束了。”
“这么自信?”偏她越这样,卫肆沨心里越不踏实,甚至说:“若你能断定是她,或许不用设局,直接寻个理由让她呆在庙里……”
“那卫锦之岂能不猜疑?下人们岂不议论?更何况,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会闹的更大。”她一口否决。
卫肆沨叹口气,将她搂在怀里:“你这么任性做什么?上回还没吃够苦头?若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丢命的。”
“不会,我知道她的手段,只需要侯爷协助,我便安全无虞。”她仍是很自信,却并不代表开心。
卫肆沨凝眉半晌,退了一步:“先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