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告诉我!”卫肆沨跪在她面前,执着的追问。
老太太看着他,眼泪流了下来:“我不能说。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只想忘记,不想再提。你不要逼我。”
卫肆沨没有得到期望的回答,嘲讽的一笑,起身就离开了净月庵。
这时外面的素云才敢进来,满室里狼藉。
老太太坐在那儿,神情恍惚,不断的喃喃低语:“沨儿,娘真的不能说。”
侯府内,园中的赏花宴已结束。
邱婉蓉询问起紫翎和孙氏,梅梓桐遵照计划,说紫翎醉了,而孙氏身体不适,提前回去休息。邱婉蓉办赏花宴的目的已然达到,而姚淑媛自己的病都顾不来,便都没在意。何吟儿是心不在焉,倒是何姨妈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未曾深想。
紫翎一直在花厅外站着,并传来瑞大娘吩咐了一番。
瑞大娘暗地里做了准备,将西苑的人借故支开一会儿,卫锦之把孙氏抱回了西苑的房里。瑞大娘亲自为孙氏换衣擦洗,相思在旁打下手,与此同时传出消息,说孙氏得了急症,卧床不起。
枕梦等丫鬟闻讯进来,所见的只是垂落的床帐。
瑞大娘说道:“姨奶奶病情很急,可能会传染,所以都别靠近,去请大夫来。”
消息很快传遍,其他各院自然要来看看,可刚到西苑门口就听见屋内哭声一片。
“姨奶奶没了。”
赶来的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置信。
“下午还好好儿的,怎么这么快就……”
邱婉蓉不信,然而来到房中,丫鬟们都跪倒在地上痛哭,孙氏脸色已经变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已然没了呼吸。姚淑媛早听说病情可能传染,人虽死了,也不敢太靠近。
何吟儿哪儿见过死人,离着几步远就停住了。
何姨妈到底是过来人,加之心存疑惑,走近了些。细看下,孙氏的样子没什么异常,只是衣裳是新换的,头发是新梳的。若孙氏当真得了急症,应该忙着请大夫诊治,怎么会有心情去换衣裳梳洗?
孙氏手上的伤虽做了处理,但细看仍能看出痕迹,幸而那只右手垂放在身体的里侧,外人看不到,便是离得最近的何姨妈也未发现。
紫翎是最后来的。
房中没有卫锦之,她便问:“公子呢?”
“回侯夫人,得知姨***噩耗,公子太过伤心,病倒了。”
紫翎当着众人的面儿,把后事委托给瑞大娘办理,并说:“二夫人本就忙,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瑞大娘经验丰富些,由她协理二夫人妥办。”
“是!”邱婉蓉才不管那么多,刚刚重掌管家之权就碰上孙氏的死,正好儿给了她展才的机会。
紫翎出来后走向卫锦之的屋子,在房门口停了下来,她不知怎么面对他。见到怜儿端着刚刚煎好的药回来,便叮嘱几句,回了沁梅院。
卫肆沨从下午离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晚饭摆了上来,紫翎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外面冷风呜咽,花叶被吹的沙沙作响,她盯着蜡上的烛火,茫然失神。
突然有人粗暴的掀了毡帘进来,随之就听相思喊道:“夫人,侯爷回来了!”
她刚站起来,卫肆沨已经摇晃着醉醺醺的身体从外间进来,肩膀和头发上都有湿了。她这才知道外面下了雨。
“侯爷!”卫肆沨险些摔倒,她一把将他抱住,却被带着摔在暖榻上。
卫肆沨压着她,突然笑起来:“翎儿,谁吓到你了?”
“侯爷去哪儿喝酒了?”
“翎儿看起来真美。”他低笑着,答非所问,凑到她脸上就亲了一下。
心知他是真的喝醉了,用力将他推开,取下他发上的头冠,脱掉鞋子、外衣,取来被子给他盖上,打算今晚就将他安置在榻上睡。正欲走开去梳洗,却听见他低喃。
凑近了细听,他说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