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未完,他突然就咳起来。
卫肆沨盯着他涨红的面颊,那手的骨节越发明显,不禁皱眉道:“时值春天,最容易发病,你也该经心些调养。去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怎么如今又开始不好了?”
“也没什么,这病就是这样,时好时坏。”卫锦之不以为意的淡笑。
正在这时,侍卫忽然跑进来,递上一卷纸条:“侯爷,京城的飞鸽传书。”
卫肆沨打开看了,却是一笑,把纸条递给他:“和预料的一样。昨天五王爷被参,说他收受下级贿赂,数目不小,更重要的是说他插手刑部吏部公事。六王爷则是栽在美色上,一并被大臣参到了皇上跟前。这两人皆被罢了朝事,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月。如今这个时候不能参与朝事,不仅自己被动,更将一切拱手让给了太子。若我所料不错,不出三天定有大动作。”
“大哥的意思是……”
“早有消息,说五王爷与六王爷近来私交密切,大约是想联手了。毕竟太子虽被废,但拥护的大臣们尚不死心,皇后娘家势力还在,不容小觑啊。”尽管说着如此的大事,卫肆沨却是嘴角含笑,因为一旦那边斗起来,于他们而言实在是渔翁得利的好事。
“他们一旦联手与太子作对,那京城岂不是……”卫锦之的表情截然不同。
卫肆沨轻笑:“怕什么?最坏的局面,我们也做好了准备。你告诉于梁,最近要多加注意,若京城有人盯上了他,不怕明的,就怕暗的。那些东西是以防万一,不能出差错!”
西苑里,谢冰雁摆上琴,熏了香,铮铮拨了几声弦,思绪已不知飞到了哪儿。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起身望去,是个面生的小丫鬟。
“蝉儿,什么事?”她问了一声。
蝉儿端着个盘子进来,回道:“是侯夫人打发了人送来一碟点心,说公子饮食不好,给公子换换胃口。我说公子不在,刚接了东西,准备放到公子屋里呢。”
“侯夫人送来的?”谢冰雁心里仿佛是被刺了一下,觉得这是一种挑衅,气得她无声冷笑。
“小姐,你没事吧?”蝉儿看她变了脸色,很担心。
“公子去书房了?”谢冰雁忽然问。
“是,听怜儿说,是侯爷请公子去书房议事。”
“好!”谢冰雁冷笑,指着那碟点心说:“你亲自把这点心送去给公子,就说,这是侯夫人亲自做了送给他吃的。并说,侯夫人交代了,一定要端给公子,请公子务必尝尝,这不是一般的点心。”
“小姐?”蝉儿再怎样也听出异样了,胆怯的迟疑道:“侯爷在呢,还是等公子回来了再……”
“去!照我的话说!”谢冰雁语气坚决。
蝉儿一看她眼眶都红了,岂不心疼,赶忙答应了,端着盘子就去了。
此时书房里两人已经谈完事,卫锦之正要走,蝉儿来了。
“奴婢见过侯爷,公子。”蝉儿行了礼,将盘子送上,说道:“这是侯夫人亲自做的点心,送给公子,请公子务必尝尝,说这不是一般的点心。因公子迟迟没回去,夫人担心一会儿点心不新鲜了,所以命奴婢送到这儿来。”
卫锦之心里一乱,直接朝卫肆沨望去。卫肆沨先是意外,紧接着眼眸深沉,嘴角扬笑:“哦,侯夫人亲自做的点心?那你可得尝尝。定是你挑剔饮食,她知道了为你操心,不要辜负了她的心意。”
“大哥……”卫锦之知道不能慌,一慌就表明了心虚,可他没有那么好的定力,多少还是泄露了情绪。动了动唇,终是一抹淡笑:“都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难为大嫂也要为我担心,我怎么能浪费她的苦心呢?劳烦大哥代我道谢,往后不必再劳动大嫂亲自动手,实在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