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轻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笑,她觉得喉间哽噎,怔怔的朦胧双眼,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见她这样,卫肆沨将她拉到身边坐下。
“你为什么吓我?”她这话一语双关,既有几分委屈,又有几分释然,另有几分酸楚,在心内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使眼泪一下子没有防备了滚落了下来。
“吓到你了?都是双喜谎报军情。”卫肆沨低笑,抬手擦了她的眼泪,仔仔细细的凝视她,而后将她抱在怀里。“我是有些不舒服,你一来,我就好了。你是最好的药,包治百病。”
“我最想治你的心病。”
卫肆沨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或许是我有些捕风捉影。”
“你能承认这个,真不容易。”她一下子就笑了,笑过之后,说:“远的不说,只说今天那碟点心,实在不是我送的。晚上我虽睡的早,可一直在想事,连上早晨那件,总觉得很蹊跷。我感觉有人在蓄意计划什么似的,又说不清为什么。”
“哦?真不是你?若不是你,那可真是大有文章了。难道像当初那块雕花玉佩一样?”卫肆沨尽管仍有些疑虑,但见了她刚才担心难过的表情,又实在不能怀疑她。紧接着,他又问:“你说的早上的事,指的是什么?”
她便将蔷薇圃相遇的事说了,又说:“我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和当初玉佩的事似乎不一样。”
“翎儿,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锦之……”
“既然你要听实话,那我就跟你说句实话。”话到这个份儿上,她也不想再藏着掖着,把肚子里的真话都掏了出来:“从我一入侯府,他就救过我,或许是我曾救了他的原因。在那时,对于我而言,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我的朋友。后来,出了孙氏的事,我一直很矛盾,很内疚。孙氏一死,我觉得最苦的人就是他,我希望能弥补他,却因彼此的身份怕人猜忌。从玉州回来后,他的亲事定了,我觉得是件好事,我看谢冰雁和他很般配,只是任何一段婚姻都需要磨砺。别的倒算了,偏偏今天的两件事都让谢冰雁撞上,恐怕她误会很深,就如侯爷一样。”
“我看锦之……”卫肆沨望着她,收起了下面的话。毕竟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即便是以前没留心,现在也看出来了,猜到了。有些事实在不宜点破,他也自信的认为他们不可能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来,只是那点儿特别的情,令他很是在意。
她意识到他想说的是什么。
卫肆沨蓦地一笑:“你没听见当时那小丫鬟是怎么送点心的,说的那番话,这会儿想起来的确是很刻意。你弟妹误会的可不止一点半点儿。”
“我知道,不是我不去解释,这样的事怎么解释?只怕越描越黑。”
“谢冰雁秉性清傲,才嫁过来就遇了这样的事,心里岂能不委屈呢。多花点儿心思,把这结给解开,对锦之也好。”卫肆沨希望的是那两人过的好,对谁都有益处。
“你的心结解了?”她反问,心里终究觉得不踏实。
“我?我哪儿有什么心结。”卫肆沨矢口否认,可与此同时心头闪过的却是老太太,他的确有心结,众人皆知的心结。
她看出来了,思虑片刻,没有去触及。她带着几分揶揄反笑道:“既然你没有心结,那我能去西苑了?”
卫肆沨嗤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你是侯夫人,又是大嫂,去走个一两次倒没什么,该请她多往沁梅院坐坐才对。”
“侯爷不困吗?四夫人还在外面候着呢,夜深了,我也不好继续打扰。”她一面说一面站起来,斜着眼朝他笑:“侯爷是不是故意装头痛好把我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