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快别多礼,请坐。”潘妃一改往日神色,对她热情有加,又是让人端茶,又是询问她吃住如何,好一番周/旋之后这才奔入正题:“侯夫人果然是皇上的贵人,有侯夫人在,皇上便是有一天痊愈只怕也不奇怪。昨夜你逗得皇上开了心,皇上开心之余,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不知娘娘何意,还请明示。”她其实听懂了,可宁愿装作没听懂,别说皇上从未和她提,便是提过什么,也不是能往外乱说的。
潘妃盯着她笑:“侯夫人,你我明人不说暗话。偌大的后宫没了主,成何体统呢?皇上定然是考虑过的。我们不好直接跟皇上询问,然,皇上与侯夫人闲谈之中,亦或是不经意的提及了,还请侯夫人透露一二。我倒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罢了。”
她笑回道:“实在不是隐瞒娘娘,皇上并未提过这些事,甚至从未与我闲谈。大约昨夜之事令诸人误会了,都是一场雨惊扰了皇上安眠,这才使得皇上多坐了一会儿,说了两句闲话。”
“既然侯夫人这么说,那本宫就不好再强人所难了。”话虽说的客气,然而一见什么也问不出,也不管是不是实话,潘妃的脸色就冷了,尊贵的姿态全都端了出来。
紫翎不以为意:“若潘妃无事,紫翎先行告退了。”
潘妃显得很丧气,但考虑到往后或许还要见面询问,仍是保留了几分客气,喊道:“珠儿,送侯夫人。”
从潘妃宫中出来,一眼就见有个面熟的宫女等在那儿,仔细一想,记起是宁妃身边的宫女。果然,那宫女笑着迎上来:“奴婢给侯夫人请安。宁妃命奴婢再此等候,请侯夫人前去一叙。”
她猜想,宁妃定然也是问同样的事。
如她所料,宁妃道:“潘妃定然也是问圣上意思?”
她点头:“娘娘应该了解皇上,这样的事明知敏感,皇上岂能与我闲谈着说出来呢?”
宁妃轻笑道:“何尝不是,不过是关心则乱,顾不上那么多而已。自来是母凭子贵,然而这种时候,母亲的地位将会决定儿子的命运,谁能不着急呢?这事儿偏偏又悬着,令人食不甘味寝不能寐,真不知皇上什么用意。”
“皇上心中万事清楚。”考虑到是同盟,她话才多些,但也言尽于此了。
宁妃闻言淡淡一笑,轻叹口气:“是啊,我跟随皇上多年,岂会不了解呢?如今只有等罢了。”沉默了一会儿,宁妃又问:“据你瞧着,皇上如何呢?”
“说句实话,皇上的病虽是绝症,无药可医,却并非是死症。皇上若能像佛家所说‘心无挂碍’,这病就不算什么了。”毕竟皇上最重的是心脏病,最忌情绪跌宕,偏偏其是一国之君,又恰逢最重要的两宫之主空缺,哪能做到“心无挂碍”啊。
宁妃叹口气:“皇上是不容易,可谁又容易呢?说起来陈氏也可怜,谁不是为了儿子,为了家族。她做皇后,陈氏一族在朝在国,那是何等的显赫尊荣,她一倒,偌大的家族说没就没了。想来真是可怕。”
宁妃心中岂能无所畏惧呢,一个大家族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话说得紫翎也沉默了,侯府的命运是与三王爷息息相连的。
她总觉得皇上还是倾向于三王爷,之所以现在没下诏,想必是想等三王爷顺利回来。按后宫之位,按长幼之序,按才能秉性,都应该是三王爷吧。尽管对另两位王爷不了解,但那两人能联盟,自然是无力单独与三王爷抗衡。
卫肆沨说要去办事,定然是三王爷回京的途中受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