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昏昏沉沉的,听到有人叫她,她不想理,那声音就一直在她耳边晃荡,让她没法忽视。
她勉强撕开眼皮,看到面前放大的俊脸,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咬着牙骂:“沈砚,王八蛋………”
把她绑了来,又不管她,把她一个人留在别墅里,她是什么罪不可赦的犯人吗?
谈恋爱谈成她这样的,也就这么独一份了。
季夏心里气愤又委屈,骂着骂着声音就哽咽起来,长长的睫毛沾染湿润,沈砚只觉得心脏紧缩,难以言喻的心疼让他说不出话,只抱着女孩,安抚似的轻轻拍。
季夏哭的更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沈砚,我只是喜欢你而已,这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吗?”
这是清醒时的季夏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但她现在烧的迷迷糊糊,满心的委屈和难过,只想着发泄出来。
沈砚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喜欢我?”
他骗了季夏,欺负季夏,他卑鄙、他糟糕,除了一张还算能看的过去的容貌,有哪一点值得季夏喜欢?
可是………季夏说喜欢他。
肩膀一疼,将他从混沌的狂喜和不敢置信中拉了回来,季夏紧紧咬着他的肩膀,因为生病,并没有什么力气。
季夏像是极为难过一般,泪水布满了她的小脸,流到沈砚脖颈处,沈砚听到季夏哭着说:“不,我才不喜欢你。”
“沈砚,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脖颈处的泪水发烫,烫的沈砚血肉都在发疼,叫嚣着痛苦,沈砚心口空荡荡的,像被凭空撕开一道口子,冷风肆虐往里钻。
明明女孩在他怀里,他却觉得怎么也抓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怀里的人哭累了,又沉沉睡去,沈砚就这么抱着她,直到夕阳落下,夜幕升起,没开灯的房间一片昏暗。
距离天亮还有多久?困于长夜的人是否还能看到黎明的到来?
在这一方空间里,只有沈砚和季夏,没有光亮,没有未来,没有挣扎,相生相克,相互依存。
他成功的锁住了他洁白的栀子花,将浴沐圣洁的花拖进了永久的黑暗,但………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
夜半时刻,季夏的高热退下些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是一片黑暗。
她睡了这么长时间吗?怪不得这么饿。
季夏想起身去开灯,刚动一下手指便被紧紧握住,她心里一惊,这才发现床边有个人,刚才太暗,她竟然没有看到。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砚握住她的手,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嗓子有些哑,
他打开床边的小夜灯,借着光亮,季夏看到少年疲惫的面庞,她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砚没有回答,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掌心下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他松了口气。
“觉得好点了吗?”沈砚问。
他的声音很温和,冷淡的眉眼在昏黄的小夜灯照耀下,显出几分柔和,这样的沈砚让季夏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其实,除却欺骗和别有用心的接近,她跟沈砚也有过一段好日子。怎么就走到了今天?
“………好多了。”季夏偏过头不去看他,语气有点冷淡。
沈砚也不在意,摸摸她的头发,声音很轻:“厨房里有温的牛肉粥,等我一会儿。”
季夏转过身,避开他的抚摸,沈砚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几秒,他起身,离开房间。
为了能让季夏一醒来就能吃上饭,厨房里的牛肉粥一直温着,还有几道爽口的小菜,份量不多,但都是季夏平时很喜欢吃的。
沈砚将饭菜端进卧室,他想喂女孩吃,季夏却冷冷的瞥他一眼,于是沈砚垂下眼眸,将饭菜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
等了几秒,见他没有走,季夏冷声道:“你在这里,我吃不下饭。”
意思是看到沈砚就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