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却跑了。

寒凉月色下,男人站在空荡荡的宅院内,嗓音低低,似漫不经心呓语。

“跑了?”

“追回来,拧断腿。”

“一辈子锁在身侧才好。”

.

林惊枝嫁给裴家那位风光霁月的长子后,人人都夸她命好,攀了高枝。

可林惊枝知道,裴砚日后会恢复太子身份,从关外接回了一位身形样貌与她一般无二的女人。

那人已怀有身孕,是他惦记多年,曾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而作为代替品的她,则被秘密囚禁在暗无天日地牢。

裴砚不曾来过,那女人倒时常挺着孕肚出现,是以太子妃身份自居,看她眼神总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毒。

最终,林惊枝被灌下鸩酒,死于非命。

重生后,林惊枝步履薄冰,终于等到机会,……逃了。

小剧场:

雨夜。

男人染血的指尖摩挲着她白皙后颈,看着瑟瑟不安缩在宫墙下的小妻子,笑得疯狂偏执。

“告诉我,为什么要逃?”

他声音凛冽,步步逼近,仿若从地狱而来。

林惊枝颤颤巍巍举起匕首,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

“想杀我?”他俯下身,咬着她耳尖哑声问。

下一瞬,刀尖入肉,滚烫鲜血喷涌而出,裴砚握着她的手,锋利匕首已没入胸膛。

他半跪在她身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枝儿,前世的债我拿命还你,好不好?”

? 第 64 章

姜浓一回到傅家老宅, 就扑在了傅青淮胸膛前哭了很久,裹着的白色蕾丝料子顺着微微发抖的薄肩滑下,也顾不上形象, 手指曲起拿他衬衫擦泪痕,表情快委屈死了。

季如琢的事, 有阎宁这个耳报神, 早就详细汇报过了。

傅青淮心底了然, 看她把眉眼哭得很红,未养伤的手臂把人搂着,同时拿过桌边青瓷盘上酥香的花生糖,捏了一小块,塞到了她的唇齿间。

姜浓被他用糖止哭,尝到了味:“三哥又去北城街了?”

傅青淮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养伤,就越发变得神秘低调, 旁人想见他一面, 真去沐浴焚香求活菩萨都见不到,而他哪儿都没去,倒是去老字号的铺子给她买了几回糕点。

“云片糕沾了点蜜糖, 尝尝。”傅青淮在她脸颊旁低语, 又拿起一薄片的糕点, 亲自喂。

姜浓细嚼慢咽吃着,被分散许些哭意,鼻音很重:“外婆家门口, 以前有卖糍粑的……沾点红糖, 软软糯糯的会很好吃。”

“三哥下回给你买。”

傅青淮从未见过像她这般喜甜的, 平时瞧不太出来, 顾及夜里吃多也不好, 等姜浓彻底不哭,就将手边的瓷盘都撤了,泡了杯花茶水,让她清清口。

姜浓喝完润嗓子,微微垂下的眼睫瞥见傅青淮好端端的一件衬衫,都是被泪水浸湿的水痕,也知道尴尬了,想用指尖偷偷的去擦拭干净,动作无意识地在重复。

傅青淮看她状态还是有点恍神,手臂抱着收紧些,低声说:“看会电影?”

古董摆钟上的时间尚早,他说要看电影,姜浓也就点了头,随后,阎宁在老宅的藏品室里,找了一堆绝版的电影老碟片出来,影音房的灯被揿灭,微弱的光影下,她半蹲在盒子前,在一沓影碟里,随便选了个德语的爱情片。

傅青淮将她拉回天鹅绒质地的红色大沙发上,有意找话题跟她聊:“你还会德语?”

姜浓侧过脸看他,小声说:“我是传媒大学播音系第一毕业的……”领养她的家庭又从事新闻行业缘故,自幼她就要学各种语种,而有时汪婉芙还会用吴侬软语的江南话,跟她说。

姜浓那时年幼,有很长一段时间话说得都很杂,偶尔冒出句中英文结合,下一句又是江南话。

后来家里的保姆都听不懂,她才慢慢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