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个月说起来,她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念着回来,想着季如琢的病情怎么样了,幸好偶尔还能收到几条短讯,不然都怕一回来,见到的是个骨灰盒。

季如琢淡笑:“骨灰盒怕是见不到。”

苏荷坐起身,慢慢地移过去,伸手去勾他:“嗯?”

“我选择海葬,到时……”季如琢削薄的身形站在床边,配合地抬起手,让她抱个满怀,嗓音含笑落下:“都撒海里了,烧的时候就让姜浓随便找个袋子装。”

下一秒。

苏荷指尖掐了一把他的腰,不满地嘀咕:“胡说八道。”

玩笑开完,就到了亲亲的时候。

季如琢长指沿着她的脸蛋轮廓摸索到后颈,又自纤柔的肩背一路滑下,很有耐心地要探究清楚她这幅身子骨,到最后,才搁在腰间轻轻一压,抱在怀里时,吻也落下来。

尽是他的好闻气息,铺天盖地洒了下来。

苏荷贪恋着,发梢微卷的黑色长发也随之散开,不到几分钟,被亲得连眼角都侵染上了艳丽的水色,模样瞧着极为明媚动人,怎么看都不够。

季如琢又去吮吸她的舌尖,在空隙里,清润的声线逐渐低哑:“你父亲挑的女婿人选,不喜欢么?”

苏荷整个人一颤,讶异地抬起眼。

他待在沥城寸步难行,却什么都洞察到,苍白消瘦的脸庞神情低淡,细密的吻下不断,话音里却冷静到了极致:“没关系的苏荷,你接受家族安排的联姻,也没有负我。”

“是我,误了你多年”

苏荷原本是想避之不谈,被他主动提起,胸口莫名的气闷:“季如琢,你不要我了吗?”

季如琢低眸看着她控诉的小脸,才巴掌大,受委屈时很孩子气,继而沉默半响,慢慢地将她快垂落的衣领拉拢了回去,曲起的指节冷白到没有温度,笑了笑:“你陪我治病了这么多年,你父亲如今震怒,想召你回去也是正常。”

苏荷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水光晃着,看他都模糊了几分。

季如琢温柔又耐心地给她擦拭干净,附在耳边低语:“什么时候决定下走了,跟我说一声。”

这一晚,他主动歇在了次卧,没有像往常那般同床共枕。

苏荷隐约猜到季如琢得知苏家给她挑联姻对象,为了避嫌,也顾虑继续发生亲密关系误了她。

而即便远离了洛城,可苏家的压力无时无刻都在束缚着她。

苏荷白天还好,倘若在外谈生意的话,就没有旁心思想别的,一到深夜,她回到公寓,看到季如琢无论多晚都会等自己。

开着盏落地灯,暖色调的光影无声洒在沙发上,而他穿着干净利落的家居服,安静地斜倚在一侧,膝盖上还搁放着未翻阅完的书籍,长而薄的睫毛歇着,像是浅眠了。

苏荷视线稍往餐厅桌那边看,还能看到几盘江南菜,都是出自他之手。

往往这时候,季如琢等她回家后,就会醒来去厨房热好菜。

随即便坐在一旁,笑颜陪吃饭的她闲聊几句。

苏荷有时候觉得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但是事不如人愿,一次清早的时候,她早起半个小时,就意外撞见季如琢在厨房咯血,手帕拿水龙头下反复地冲洗,可那摊血迹就跟掺入了棉质的料子里,无论怎么洗,都还有一抹极淡痕迹。

最后季如琢索性扔了,面不改色地擦去薄唇的血,又恢复轻风云淡的模样。

苏荷默不作声的陪他演,夜里躺在主卧的床上,停着隔壁压抑的低咳声,滚烫的泪沿着眼角无声滑落,瞬间就被枕头吸收的一干二净。

……

季如琢没有再回医院做手术了,中秋节那天,他寻了个私房菜的餐厅,邀请了姜浓一家四口共度这个团圆的夜晚。

这天他早早就服了药,穿着颜色稍深的薄蓝衬衫和长裤,身形清瘦颀长,自然的柔和月光从窗户洒下来时,文雅得一如当初君子竹的形象。

他笑颜款款跟傅青淮品茶,聊着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