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门口看,忽然?笑起来,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眼角缓缓滑出一行泪。
肖芥子俯下身子,听到她低声说:“真美,好美的花。”
花?
肖芥子愕然?看向门口,这才发现?门外、栏杆的下方?,探出一枚蝴蝶兰的花头,跟她曾经买过的那盆小兰花一样,开得正盛,且镀着日光,仿佛边缘处描了一线浅浅的金。
是?挺美的。
“真美,你好啊,阿兰。”
阿兰?
肖芥子浑身一震,眼睛迅速蒙上泪雾,失声叫出来:“红姑?”
又不见?了,红姑、兰花,还有外头的日光,都不见?了。
这一次,屋子是?真真正正地朽了、荒了,抬头时,能?看到风吹过,破碎的蛛网耷拉着乱飘。
肖芥子走出屋子。
真正的深山老林、无人荒寨,暮色四合,林梢惊起一群乱聒的老鸦。
抬头看,魇山的山头已经歪了,有一张颤巍巍但巨大的蛛网,从?山头处一直披下来、直披到山脚,仿佛山头长满白发。
一只巨大的蜘蛛,她的蜘蛛,正慢慢地顺着网、向高处爬。
神棍说,这蜘蛛并不是?她,只是?被她孵化出来的。
肖芥子忽然?来了气,冲着上头吼了句:“肖结夏!”
蜘蛛的身形顿了顿,回过头来。
她看到一张长成的脸,和她的脸一模一样,两相对视,像在照镜子。
***
凌晨时分,肖芥子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梁健回来了。
他鼻青脸肿,神色狼狈,手上和手臂都多?处擦伤。
问起时,说是?昨晚往回奔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很像梁世龙,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知会?陈琮他们,就赶紧追过去了,结果一来二去的,也不知道追到哪去了。
人没?追到,迷失了方?向不说,还摔跌了好几次,他心里害怕,就寻了个?藏身的地方?躲起来,捱过长夜,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重新摸回来。
人没?事就好,禄爷乐得合不拢嘴,直称这是?个?好兆头,梁婵哭哭笑笑的,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只戴天?南心里愤愤,越发觉得晦气:折的都是?春焰的人,“人石会?”难得失踪了一个?,居然?还跑回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梁婵取出医药包,含泪帮梁健清理伤口,梁健却心神不定的,几次欲言又止,末了一把?攥住她胳膊:“小婵,你跟我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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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空地上,不少人已经起床洗漱了,梁健带着梁婵绕到茅屋后头,怕有人偷听,又走开了些,这样,四面都是?空地,不可能?被人听去。
梁婵莫名其妙,又有些惴惴:“怎么?了啊?”
梁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嗫嚅了好一会?儿,心一横:“昨晚上,我看到的那人,不是?像叔叔,我看清楚了,就是?叔叔。”
梁婵又惊又喜,正要说话,梁健一句话就把?她的心浇凉了:“他拎了个?人头,你明白吗,一手拎刀,一手拎人头,头上还顶了个?牛头骨。”
当时,梁健真是?吓得魂都飞了,还以为自己下一刻也会?身首异处。但是?,梁世龙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会?,居然?转身走了。
梁健好一会?儿才发应过来,磕磕绊绊地顺着那个?方?向追过去,可惜没?追上。
梁婵僵了半天?:“那个?人头……是?不是?周吉的?”
梁健记不住人名:“不知道是?谁,看着有点眼熟,像是?竹楼里的人……我本来一回来就想跟禄爷说的,但这是?杀人,事关叔叔声誉,鬼使神差的就瞒下了。但是?我心里不踏实,要么?,我还是?跟禄爷……”
梁婵人已经呆愣了,听到这句时,蓦地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梁健的手:“不行!不是?我爸,我爸不可能?杀人,别坏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