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有人远道而来探望他。
大家渐渐发现,他不是普通的疯。
他会在别人都入睡的时候,兴奋地在门外踱来踱去,还会高声念诵唐诗,比如“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比如“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再比如“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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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亲朋好友还都挺欣慰,觉得疯了还这么爱好文学,指不定还能疯中出?奇章,留下?一两篇供人传诵的。
再后来,有人反应过来了。
“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促织,就是蟋蟀。
“采得百花成蜜后”,这是蜜蜂。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是咏蝉。
马丹徒念的诗,都是描写动?物的,而且,恰恰言中了那些?人怀出?的胎。
也就是说,他看见?了。
起初,大家又是错愕又是慌乱,但很?快,就都兴奋起来。
马丹徒看见?了,因为中了毒,他居然看见?了!这个毒里,大有文章!
福婆说:“接下?来的事?,想必你也猜到了。有很?多人去翻马丹徒的手记,还原他那次丹炉爆炸时、所配置各种药石的种类,种类不难,最难的是配比,哪怕现在的药也是,吞一片安眠,吞一瓶致命。”
他们?一点点地去调配比,但配出?来了,总得去试吧,试在猫狗身上不行,猫狗不会说话,给?不了反馈,于是,其?中的最狂热者,盯上了人。
陈琮失声叫出?来:“在人身上试毒?”
“是,那个年代,人命不值钱,路边的叫花子、穷人家卖过来当奴隶的、还有衙门里定了秋斩必死无疑的,花点钱,都能买来当试验品。这种事?,协会当然不允许,但就是发生了。”
福婆说得平静:“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最初入会的时候,跟你差不多大,听到这种事?也是你这反应,现在老了,反而想明白了。协会的成员,都是从‘人’里来的,人是什么样子,‘人石会’也就是什么样子。你只?能去约束,但你控制不了。就好像法?律从头到尾都在,但犯法?的人也一年到头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