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去了毛的邋遢老狐狸,唬得春儿大热天竟浑身将将打了个抖。春儿赶紧抓了一把瓜子,“嘎蹦嘎蹦”磕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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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嘁”
屋外暖暖日头普照,算命先生沈七爷对着阳光揉了揉黑肿眼睑,伸了伸烧得发沉的长胳膊长腿,自在前头扭扭歪歪摆着步。
夫君不理人,心虚的春儿连忙跑前几步拽住他的大手不说话。
掌心里小手软绵绵,如只蠕动的小毛毛虫。沈七斜着眸子瞄了瞄,他的个子高,春儿不过只及他肩膀,因见小娘子脸蛋粉扑扑似能掐出水来,又想到往昔俊雅风流的自己,被折磨得面色红焦、眼窝子黑青像只邋遢老鬼,恼火地一把甩开春儿道:“走开走开,自己走。”
春儿似如未闻,继续不懈牵之。
正是上午时分,巷子里人来人往,尽是些淘米洗菜的闲杂妇人婆子。只当是新婚小夫妻俩恩爱缠绵不知羞,竟当众调着情,一众婆子便纷纷捂嘴谄笑开
“嗤嗤~~,看到了吧。都说那傻子克夫吸阳气,你看看,这才两个晚上,沈七小子就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
“是啊是啊,可不就是~~听隔壁的说,连着两三个晚上折腾得没命没休,便是小娘子叫得还小声些,只那半老爷们声音反倒如同打雷一般凄惨~~”
“啧啧,没想到她一傻子,倒比咱还懂人事儿~~”
想到那内里头的各般肢体/肉//搏,好事八卦的婆娘们自是在二人背后戳着手指头唧唧喳喳意//淫开。
“走快点。”沈七恨得龇牙,愤怒挺挺脊梁骨,大手拽紧春儿拐进了旁的小道。
这可是夫君第一次主动拉自己呢……掌心里温温热热的,又暖又舒服,春儿磕着瓜子贼贼笑得很甜蜜。
“哟哟~~快来看把不住马/子的瘦竹竿~~~哟哟~~老牛吃嫩草,吃不到反倒嘴边儿跑~~”不想安静的小道上却忽然冲出一队光屁股小娃儿,各个手举小竹鞭跟在后头编着小歌嘲笑开……
深呼吸深呼吸……忍,我忍,忍一时之痛享一世之福!!
那厢某只发烧的狐狸已经气得睁不开眼了。
禾家大宅位于城南,离着街市并不十分远,占着七八亩的大面积,白砖青瓦远看倒也很是气派得紧。
四月末的天气已然十分潮闷,大院当中的葡萄架下摆着两张大桌子,一家老小正按着各自身份地位分桌而食。附近枝头蝉鸣一片,静谧祥和,只余了老财主骂骂咧咧训儿子的聒噪嗓音。
却说禾大富最近很是春风得色,先头听临县二闺女来信,说家公大病,想是日子不久远。那柴家的老主母多年前就病故,眼下公的又病,想来二闺女当家的日子已近在眼前,日后少不得能捞点生意上的好处;
加之败家的傻吃货又被甩出,不仅嫁得顺心,反还为自己捞了个正义的好名声。如今在八公县小小一方土地,出个门也有人同自己主动招呼了,比之尽遭县民白眼唾弃的马大炮不知道好出了多少倍。
想到仇家马大炮那28岁的胖姑娘还在家苦巴巴窝着,自己16岁的克夫傻货却已轻松出了手,禾大富心里那个得意啊。只奈何独苗儿子不争气,马大炮最近死嫉妒着自己,正愁找不到借口讹上一笔银子呢,他倒好,偏偏往枪口上撞。
禾大富戳着儿子脑门骂:“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和人家马大炮的鳖三儿子过不去做什么?!不就一个女人?只这一打,白白又让那泼皮讹去了上百两医药费不说,还得老子巴巴的哈下老脸去赔罪……你你你、你就不能长点脑子么你!”
“他骂我祖宗,不打他不痛快!”脑门被老爹戳得生疼生疼,少年禾俊熙自顾自端起碗勺喝了口补益银耳汤:“……再说了,马大炮那老混蛋不也是总欺负您么?儿子这可是替你去讨公道了,真是……爹爹一点也不识好人心!”
“别给老子找借口,眼看着州考在即,也不懂收心回来念念书,枉了老子顿顿银耳燕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