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还留在这里没有离开,都只是在享受这场胜利的余韵。
执棋手不听话,庄家下场掀翻棋盘后,自然是应该重新回到高位旁观。
穆迪恍若未闻,只盯着那个莫名显得苍老的白巫师。
“你让我觉得心寒,邓布利多,为什么我、我们不能够得到同样的信息,甚至就连魂器的事,都是在今年才得知,而你却痛快地告诉波特,一个未成年的、派不上作用的小巫师。”
邓布利多终于说话了,只是他的声音也变得比先前要衰老许多。
他依旧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哈利并非毫无作用,甚至从某种角度而言,他的作用比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来得重要,因为他可以连接伏地魔的思想。”
不知道是不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邓布利多也直接开始坦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基拉还在场。
“在伏地魔试图杀死他的那天夜里,当莉莉用自己的生命挡在他们之间时,那个杀戮咒反弹到伏地魔身上,伏地魔灵魂的一个碎片被炸飞了,附着在坍塌的房子里唯一活着的灵魂上。”
邓布利多微不可见地停顿了一下:“伏地魔的一部分活在哈利体内,这使他有了与蛇对话的能力,并可以连接伏地魔的思想。”
穆迪打断他:“那你还敢把那些信息告诉波特?在明知他的脑袋连接神秘人的思想,随时随地都有泄露的可能性?邓布利多......你疯了?”
窝在滑轮椅里晃悠的基拉神情已完全不如方才猖狂,她的脸上满是平静与理性,带着点好奇地旁观着,但大多数时候目光都在相当直白而稍显冷淡地放在斯内普身上。
像是某种观察。
观察着对方在聆听这些真相、这些故事、这些或多或少涉及到某位不可言说之人时的反应。
冷淡到甚至有点冷漠。
因为她的多疑使她永远半信半疑。
斯内普如今的失神状态,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基拉从来没有用过摄神取念这个咒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意志力在某些方面很强、又在某些方面很弱,一旦尝到窥探人心的便利,很有可能会上瘾。
从此会不断地用摄神取念去检验另一个人的思想。
但她的傲气又不允许她那样做。
“伏地魔害怕那种连接,”邓布利多解释道,“一个残缺不全的灵魂在接近哈利那样的灵魂时,会像舌头粘在冰冷的钢上、皮肉接触火焰那样痛苦,他不会再试图用那种方式控制和侵入哈利。”
穆迪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他只抓住重点问道:“所以只要那个没被神秘人发现的灵魂身边还依附在波特身上,受到波特的保护,神秘人就不可能死,是吗?”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但沉默无异于一种默认。
“那么那男孩......那男孩必须死去?”金斯莱不得不成为那个打破僵局的人,因为在场两个人就跟被摄魂怪吻了一样眼神空洞、一言不发,而穆迪俨然在跟邓布利多置气,执拗地不肯追问。
哦,还有一个坐在外围看戏的。
金斯莱一不小心对上基拉扫过来的目光时,莫名还觉得有点冷飕飕的。
奇怪,跟刚才和邓布利多对吵互相捅刀的女巫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仿佛一下子从火山到了冰川,总有点不知为何的毛骨悚然感。
邓布利多又叹息一声:“那是最糟糕的结局,我正在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还没有办法。
沉默之中,斯内普终于动了,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很平静地看着邓布利多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我还以为我们是在保护他......你利用了我。”
“什么意思?”
“我为你做密探,为你编造谎言,为你冒着致命的危险,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曾经向你做出过承诺,为了保证哈利波特的安全,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养着他就像养着一头待杀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