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

夏禾又默默端起了酒杯,闭着眼睛灌下一杯。

姜子燃笑嘻嘻:“哇,现在是很欣赏!”

夏禾:……

酒桌上,总是有许多花样的。夏禾还记得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曾有一位大啤酒肚的中国老师说过,女性在酒桌上不论喝与不喝都是吃亏,在遇到劝酒的情况,最好的方法是四两拨千斤,娇嗔几句,夸一夸劝酒的人,露一露无助的小眼神,嘻嘻哈哈地也就过去了。可是她似乎怎么都不得要领,学不会那种“顺理成章”。特别是,她还有求于这个姜子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抱紧了相机问:“多少杯,才能到你的‘一定的欣赏’?”

姜子燃一愣,干笑起来:“不多不多,还有相当欣赏、十分欣赏、特别欣赏,以及无敌欣赏。”

他这摆明着是为难了。

夏禾低着头看着相机,又看看满眼恶趣味的姜子燃,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拿过了酒瓶,为自己斟了一杯,一口,一口,慢慢抿着喝。

“干杯。”夏禾说。

姜子燃瞪大了眼睛,哑然失笑,给自己斟了一杯与她碰杯。

一杯喝完,再斟一杯。

其实从第一杯下肚开始,她的头已经隐隐作痛了。不过,她知道自己还可以支撑。早年在洋鬼子手上的时候,她也喝过不少的酒,洋鬼子们对红酒的钟爱已经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她在导师的熏陶下也上过一学期品酒课,各种酒混着喝,一小杯就会头痛,但……似乎也没醉过。

“我靠?”

到第三杯的时候,姜子燃脱口而出。

夏禾低头沉默片刻,说:“现在是相当欣赏。”

瞠目结舌,想要拦下夏禾倒酒的动作,却被她一记迷茫的眼神弄糊涂了:她到底是醉了没醉?她要是不醉,姜子燃都恐怕会……撑不住了……

姜家二少斟酒的手已经有些僵硬。

“十分欣赏。”夏禾喝完一杯,看了看空荡荡的酒品,从酒架又取了一瓶,替对面的姜子燃斟上,“干杯。”

“姜少……”joe按下了姜子燃要举杯的手。五杯了,就算是酒量不错的男人比如姜子燃,恐怕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再喝下去恐怕要吃苦了。

“滚开!”姜子燃红了眼,一把推开joe的手,执拗的眼神盯着夏禾。

完了。

扶额。这下闹大了。

他看了一眼姜子燃身前那只穿得像熊一样的小白记者,一时完全判断不了她到底喝醉没有。她的身体缩成一团,神色也有些脆弱,可是手不抖,脸不红,呼吸也不乱,就像一只冬眠的熊一样的安静,分分钟挑动着对面的男人的自尊心。可怜的姜二少……

“特别欣赏。”夏禾又斟酒。

姜子燃握酒杯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一咬牙,把酒灌入了喉咙。

夏禾轻轻舒了一口气,小心地替自己和姜子燃满上,举杯小声说:“这杯,是无敌欣赏了。”她闭着眼睛皱眉,一口一口把杯子里的红酒最后一口咽下肚子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姜子燃正看着手里那一杯在左摇右摆。

“我们的采访……”她开口,揉了揉剧烈疼痛着的太阳穴。

姜子燃仿佛看怪物一样看按着她,最后一杯红酒才刚刚递到口边,却忽然捂住了口鼻,朝外冲去

“姜少!”joe也冲了出去。

夏禾茫然留在包房内,看着昏黄的水晶壁灯闭上了眼睛。疼痛如影随形。

昏昏沉沉间,她被一阵清脆的手机铃音吵醒,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姜子燃和joe却依旧没有回来。

手机屏幕上,陆筝两个字闪烁跳动着。

她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陆大哥。”

“小禾苗,上次你在福利院拍的照片上头很满意,虽然说好没有报酬,不过……”陆筝的声音顿了顿,问,“你在哪里?怎么有点吵?”

“我在一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