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父皇”
“阿爹,阿爹来了,采光快给我穿衣裳。”
祁通瑀爬起来时殿内哪里有他阿爹的影子,一下子就知道是阿兄诓骗自己的手段。
哼
“好了,别撅着嘴了,你不是喜欢舅父送来的金珠吗?我分你一个。”
“真的?阿兄不许赖皮。”
祁通珩无奈的摇摇头,“我的私库都被你翻遍了,你看上的东西不都落在你口袋里了,赶紧的,今天这样的大日子,要是因你误了时辰,小心阿爹打你屁股。”
紫宸殿的铜钟在卯时三刻准时敲响,第一缕晨光恰好漫过丹陛,将白玉栏杆上的鎏金螭首照得透亮。
白洛溪牵着小儿子站在观礼台的东侧,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凤袍下摆的暗纹,那是用潮渔村献上的极品珍珠线绣成的百子千孙图,此刻却硌得她掌心发紧。
殿下的广场早已跪满了文武百官,她的目光越过重重人影,最终落在队伍最前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大梁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小年纪的太子,他身上穿的是缩小版的衮龙袍。
赞礼官的声音拉回了她的视线:“吉时到”
礼乐骤然响起,祁通珩被内侍引着,一步步踏上丹陛。
听着靴子踩在金砖上,发出的“笃笃”声,水生差点忍不住站起身来。
忽然想起他两岁时第一次学走路,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奔着自己而来。
“跪拜”
随着赞礼官的唱喏,祁通珩双膝跪地,他接过内侍递来的玉册,小小的手几乎握不住那方沉甸甸的青玉,却还是依着礼部教的仪轨,将玉册举过头顶。
看着儿子微微发颤的小胳膊,水生给礼部的官员打了个差评,真不是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心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长子祁通珩,聪慧敏达,仁孝天成,今册封为皇太子……”
水生望着丹陛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娃娃,如今成为了这万里江山的储君,心口涌动的不再是担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骄傲。
白洛溪看着台上已经眼泪汪汪的陛下,心里难得有些不自在,她是不是表现的太过淡定。
祁通珩透过玉冕流珠看着神情激动的阿爹,眉眼低了低,他已经预感到仪式结束后,阿爹拉着他诉衷肠的情景了。
其实,阿爹觉得愧疚的那一年,他根本没有印象,自打他记事起,阿爹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如今自己长大了,阿爹是不是该把目光多放在阿瑀身上。
打着瞌睡的二皇子,一抬头就和太子看过来的目光来了个对视,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瑀儿?可要嬷嬷带你去更衣?”
祁通瑀忙不迭的点头,直觉告诉他暂时不要靠近阿兄。
册立太子,关乎国本,关于太子的老师和伴读更要好好选择一番。
太子太傅的人选有陛下操心,但伴读的人选却要白洛溪来操持。
五年来,朝中的大朝会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她在坐镇,对于朝臣各家的情况她更是了如指掌。
她心中虽确定了人选,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这也是她决定举行赏花宴的原因。
潮渔侯府身为皇后母家自然也要入宫。
白海佑因为新粮种到了关键时刻,并没有陪同,因此这次来赴宴的只有身为侯夫人的赵琴和三房当家夫人赵月牙。
“哎也不知娘娘还会不会选明朝入宫,都怪赵平那个不争气的,我给家里的银两还少吗?值得他去外头抢。”
“嫂子别多想”,赵月牙理了理对方因激动而歪斜的鬓簪,“既然锦书已处置过,想来娘娘不会再怪罪。更何况,明朝伴着太子长大,其中的情分总是和旁人不同的。”
赵月牙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赵琴,太子今年不过六岁,从前明朝陪在太子身边更像是个玩伴,若论前程之后朝夕相处的日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