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点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右颊的伤口上。
他下意识以为是刀剑,倏然睁开眼?,对上的却是双隐见傲意的眼?眸。
眼?瞳黑亮,好似冬夜里的天,正万分?专注地看着他。
他惯常见血,因此哪怕她微扬的眉梢间尽显着倨傲,这?样?的眼?眸对他而言也仍旧温粹。
殷曜翎眉头微蹙,下意识想要回避这?份平和。
但他在殷月魄的身躯里,无处可避,所有触感也都不受他所控地涌来。
那冰冷的东西是药膏。
随着她涂抹开,他渐渐接触到她的指腹。
柔韧,温热。
涂药时常常把握不准力度,偶尔轻若羽毛,偶尔又像是利刀般刮过颊上的伤,激起一线刺痛。
若在平时,他绝不会容忍旁人靠近,可现?下他被迫承受着她的触碰,一时连牙都咬得紧。
楚念声涂得极为敷衍。
都抹在伤口上就行了?,哪需要那么仔细。
她三下五除二擦完,又扯了?下他凌乱的衣襟,作势往下拽了?拽,说:“你把衣服脱了?。”
“不可!”殷曜翎忽然道。
他突然出声,殷月魄怔了?瞬,才?问:“兄长?,她说什么?”
“没什么。”殷曜翎紧绷着脸,语速快到生怕来不及似的,“她若有心帮你,你就把药留下,自己涂,何须事事依仗他人。”
“看来兄长?已?然认清,她并非是什么坏人。”
殷曜翎此时已?经意识到,对这?灵修确有误解,先?前所为也太过冲动。
但他更趋于崩溃:“是,是你快些把药留下,日后?再想法子答谢。”
殷月魄应好,没忍住摇了?两下蛇尾尖。
他转而望向楚念声,正要拿过她手中的药,楚念声便又攥住他的腰带,用力扯了?两扯。
“刚才?没懂,这?下懂了?吗?”她比划着说,“把衣服,脱了?。”
“兄长?,”殷月魄覆住她的手,轻眨了?下眼?睫,“她好像是要我解去这些累赘。”
“胡说!”
“我并非胡说,她定是想帮我涂药。”殷月魄不大熟练地扯下腰带,并道,“她还会教我人族语言,待学会了?,我便能向她解释兄长?也在了?。”
现下兄长与他共用一副躯壳,他虽高兴于兄长?就在身边,但总觉得不该瞒着她。
“何须你多?这?嘴!待涂了?药,你便去找到先?前打开箱子的那灵修,等我取回身躯,我们就走你、你先?把衣服穿回去!”
只可惜他说得太晚。
他话音刚落,殷月魄便已?散开黑袍,连同内衬也一并解开,要脱不脱地松搭在手肘处。
轮廓分?明的身躯得以露出,右肩和胸膛上赫然横斜着渗人的血痕。
楚念声也没犹豫,先?是掐止血诀和净尘诀,再抹了点药往他身上擦。
她的指腹压在伤口上,从左往右抹,动作粗蛮,刺激得他微躬起背,作势要往后?躲。
但随即他又强忍住,腰身稍抬。
楚念声察觉到他的动作,又听见他混在促乱鼻息间的、似有似无的轻哼。
她顿了?瞬,忽抬手毫不客气地拍了?下他的胸口。
“你这?妖祟,又这?样?!”她道。
覆在胸膛上的肌肉并非那么坚硬,反而略显柔韧,随她拍打,也跟着微微晃颤。
“哼嗯……”殷月魄的呼吸一下变得更急,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下,颈子也仰高了?些。
与此同时,那盘曲在地面的蛇尾尖朝她探去,悄无声息地缠住了?她的踝骨,且越缠越紧。
“淫/蛇。”瞥见他胸膛起伏得愈发明显,楚念声正色骂道。
回应她的是越绞越紧的蛇尾巴。
殷曜翎则已?羞愤欲死。
那一巴掌扇打得实实在在,也令他察觉到一些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