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悄悄站在那儿,脸上还带着生前惯有的温然笑意。身姿轻轻,活像一捧薄纱云雾,随时都要消散而去。

两人视线相对的刹那,他眼?梢微挑,笑意更为明显。

冉临树被吓得?不?轻,又连连后退数步,抬手就想?打出灵力攻击他。

但楚念声率先一步瞧出他的意图,掐诀压制住他的灵力,并恼声道:“你扯了这么大半天,就是为着打我?”

“不?,不?是,是你”冉临树惊恐万状地盯着她后面,想?说?出裴褚崖的名字,嘴巴却像被黏起来了一样,怎么都张不?开。

一股寒意直往他背上窜,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满脑子都只想?着跑。

楚念声瞧出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瞧。

身后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你看什么呢,和?见鬼了一样。”她边说?边偏回头,但只瞧见冉临树的背影

在她转身的刹那,他就已经忙不?迭逃跑了。

他也顾不?上狼狈与否,步伐踉跄,中途打了好几?个趔趄,险些摔倒。

冉临树凭着记忆跑出了楚府。

跨出楚府大门的前一瞬,他看见前方?落着条宽敞大道,和?平时无甚区别。

可就在他跨过门槛,落稳脚步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陡然大变。

宽敞大道消失不?见,换之以一片看不?着边际的荒漠。

黄沙滚滚,烈日当头。

冉临树大喘着气,胆战心惊地环视四周。

头顶的烈日烤得?人头昏脑涨、喘不?过气,很快,便有热汗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他擦了把?涔涔热汗,一时将方?才的经历全都抛之脑后,只想?尽快找到水喝。

水……

水……

他踉踉跄跄地往前拖着步子,大张着口喘气。

干燥的热风灌进他的喉咙里?,刀一般划过,带来难以忍耐的剧痛。

终于,不?远处的前方?出现一片湖泊,在烈阳的映照下折出粼粼水光。

他瞬间欣喜若狂,忙不?迭朝前跑去,肺腑间碾过火烧似的疼。

水!

有水了!

他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眼?见着湖泊就在眼?前。

可就在他扑向湖水的前一秒,他不?受控制地往后仰了下就像是有人拽了他一把?一样。

荒漠与风沙消失不?见,一架马车疾驰着从冉临树面前擦过,差点撞着他。

他猛然回神。

喉咙的干涩剧痛也好转了,至多因?为跑得?太累,还有点烧着疼。

半空中回荡着车夫的怒骂,他无暇理会,只大睁着眼?急促喘气。

“临树,怎无故在这大街上乱跑。人多车多,小心。”一道利落沉稳的女声响在耳畔。

冉临树僵硬转过身,看见一位乌发高?束的青年女子。她着一身深绿箭袖,眉眼?锐利,脸不?见笑。

“楚、楚伯母。”他声音发紧,浑身都在打颤,语无伦次道,“多谢楚伯母,我就是,恐怕有些撞邪了。”

“哈哈哈!”一道爽朗笑声忽然落下,“真仪,这小子不?禁吓,切莫凶他,再把?他的魂给?吓跑了。”

他循声望去,看见楚真仪旁边还站了个年轻男人。

乌发半挽,姿态随性?,一脸乐呵呵的模样。

他神情更为紧绷,暗暗懊恼怎丢了这么大的面儿,强撑着道:“连伯父好。”

不?待连清序应声,楚真仪便睨他一眼?,冷声问:“还笑得?出来,就这般高?兴?”

“不?过是看你们俩都有些紧张。况且念声也经得?住事了,亦要信她一二?。”连清序虽这样说?,却频频往楚府方?向看了好几?眼?,又对冉临树道,“临树,要是无事我们便先走了。”

冉临树这会儿冷静下来,更为后悔。

他刚才,刚才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