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都没有理。
闷热的夏夜一身燥热,下台的时?候,拧开矿泉水后?仰着头直接往下淋。
水湿透了T恤,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开阔结实?的背脊。
台下声音快顶破操场上空了。
这一刻,不需要看清我是?谁。
只要听见永不后?退歌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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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音乐会十点多?散场。
这几天,律所小组刚结束了上场案子,林雨娇本来是?准备打?车回家睡觉。
刷朋友圈刷到倪雾感慨因为毕业季mist生?意爆了。
没有什么犹豫,就打?算过?去帮忙。
酒吧里每一桌都是?客人,中途还下了一场雨。
程译野也在,脸色很怪。一跟林雨娇对视上,就站边上仰头拼命喝咖啡,生?怕自己憋不住讲出什么话?。
害倪雾误会他想打?偷懒算盘,要不停跑厕所。
“今天谁也别想走。”
人手不够,几个少爷被倪雾趾高气昂站在门口指挥来指挥去帮忙。
程译野一边搬东西,一边低声吐槽,这种情况,连谈灼舟过?来都得脱西装挽袖子帮倪雾擦桌。
“谈哥那西装能?买经贸区一块地了吧。”他们有个朋友累得两眼放空,问问题都抓不住重点了,“我想起来了,我要告诉谈哥,上次倪雾拿他西装擦凳子......”
没说?完的话?被程译野一把捂住嘴,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跟酒保讲话?才没听见的倪雾。
“你他妈以为谈灼舟当时?不在场么。”
夏夜的雨,把店里下得热闹温馨。
林雨娇笑了笑往里走。
后?门的老巷,空气近乎静止。
站在储物柜前,她换上灰色工作服,蹲下身把自己的常服塞进柜子。
工作间只开着一扇小窗,燥雨落在窗台,弥散开热白?雾。
灰暗暗的光线,衬得整个人白?得发透。
“林林啊,你手机落门口了。”倪雾拉长了声音,黑色罩衫被长廊尽头的风吹得衣摆飘飘。
她在自己地盘,舒舒服服蹬了一双透明平底凉鞋,走路没什么声音,“一直亮,谁给你不停发消息呢。”
倚着门,那张艳丽的脸一下子出现在冷暗里。
林雨娇吓了一跳。搭在储物柜锁上的手一动,手背划到了锋利的铁锈,渗出细小的血珠。
倪雾没注意到。只是?单手举着她的手机准备还,她目光无意识下移,落在几条新消息上。
突然?,手往上一抬。
整个人冷媚得像玻璃鱼缸里的金鱼:“你就准备一直瞒着这件事儿,不跟我说?吗。”
蹲在地上的林雨娇放下衣服,慢慢站起来。
所有的水汽在手掌心发烫。
她大概猜到倪雾看到了什么。
这几年在舟川,倪雾是?她为数不多?的身边人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所有人都以为她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但这三年,她真真切切从第一年就开始陪在她身边。
是?头一个月给兼职发工资,打?扮的漂漂亮亮坐在自己酒吧里对账,结果笨手笨脚给林雨娇多?转了一个零过?去的倪老板。是?后?来知道林雨娇住在老城区,下夜班太晚,变着法儿提起自己想去那边买夜宵,总把她送到烂尾楼下才安心离开。
她以为倪雾瞥见了祁司北在给她发消息。
“对不起。”林雨娇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在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明天烂尾楼下是?苔藓干燥的晴天,还是?雨天。
不知道,那些上禾路纵横八错的破巷尽头是?什么。
很久以前一个下雨天,她失败了一场重要的辩论赛,一个人走在破败的老城区泥泞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