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觉得好像除了照顾这个人,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干的。他把人照顾的非常仔细,干脆连指甲缝的污垢都替他挑了。

他还是需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

这一天,办完公务的陈茗突发其想,非要亲自跑去喂马。然后,他亲眼看见他最骁勇的那头大棕马因为好奇,伸头嚼了一口驴槽的饲料,被愤怒的黑驴飞起一蹄子踹了马脸。

一马一驴当众打了起来。

陈茗抽搐着嘴脸,耳朵里全是一马一驴响震天的叫骂。

什么叫驴唇不对马嘴,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看了半天,陈茗才举着马鞭说:“这牲口,真犟种。另一个……”

真的……万分丢人。

15第二件事

不管驴马怎么打架,怎么个输赢法,这俩牲口都有灵性,骂完拿着鼻孔相互呼气,再拿屁股对着对方。

陈茗拿出一个水灵灵的白萝卜递给黑驴。黑驴刚咬上一口,大棕马又要过来凑热闹,被黑驴用牙龇了好一通。大棕马自讨没趣,却非要昂首挺胸向天叫唤两声,再傲慢地迈出前蹄离开。

陈茗想他有好久都没看到燎烟了,想小奴为什么不过来找他,他连头驴都不如!这么些日子,他连硬闯都不敢么?

想着想着,他又忆起刚开始热乎那阵,燎烟在床帏间浪的飞起的模样,喊他哥哥,要哥哥疼,得劲地盘着他又埋怨他太给力,令他很吃力。即使这样,每次过夜燎烟也一定咬牙撑到最后,再惨兮兮笑呵呵地亲他满脸口水。

什么时候开始燎烟不再主动要求亲热?大概在陈茗认为自己需要适当冷静,便宠幸新人,燎烟放驴闯院之后。

满府的人冷眼瞧着,作壁上观着,一个下贱的娈童,公然忤逆郎主。

年轻正气盛的陈茗勃然大怒,一脚踢翻燎烟,看见他蕴泪的眼睛从惊讶到痛苦,从痛苦到了悟,从了悟再到惨笑,呕出一口血。

有人谏言要杀了他,或者发卖掉他。

陈茗也捂着心口,却冷冷地说:是我宠你太过,才致让你忘形。既如此,送内府处调教半年吧。

半年后,燎烟被肖福重新送上他的枕榻。

人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不似其它人脱层皮后就做老实的阉鸡,燎烟嬉笑嗔骂,反倒愈发游刃有余,踩点精准且不过线。只背上那根反刺生得更逆更硬。

但至少烟奴知道了,郎主的威仪不能有失。

郎主露出獠牙时,他必须要懂示弱。

燎烟很喜欢些坊间街巷的小物件,什么糖人、风车、草蚱蜢、走马灯,随便几个铜子丢出去,便能令他喜笑颜开。一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灰扑扑的衣裳也压不住他那神气劲儿。像只知道自己很招人爱的雀儿,到处炫耀羽毛,不晓得隐藏,也看不见猎人的弓箭。陈茗好几个旁枝的兄弟,还有些见到过的大户,都百般试探,想把他赎过去。

一个两个的,斗大的癞蛤蟆大张嘴,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想着想着就想歪去了,想烟奴滚烫的唇喉裹着他,炙热的肠洞附着他。炙热的魂魄能温着他颗酷烈的心肠。

以前跟着些同样的纨绔子弟们说些浪荡话,说这个娈童销魂,那个娼妇淫贱,怎么玩都行。玩过一段时间后,陈茗便甚感无趣,眼巴巴等着烟奴长到可以承欢的年纪。

才知道,天上人间,仙人的洞都比不上他家烟奴。

陈茗摸了摸黑驴的头,让人牵走,对身后的长随说:“叫安槐过来。”

自安槐养好伤后,就转到了暗处,不再出现在人前。

不一会儿,安槐急吼吼赶了过来,很懂事,理了理歪斜的头冠,抱拳:“主君,小君”

陈茗打断他:“我问他了吗?”

安槐无语,马上试探性改口:“那……小君院中的毕知梵,主君到底是何打算?”

陈茗很嫌弃:“已是个废物,就给燎烟当个解闷用的!”

陈茗阔行几步,过了会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