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已不在乎他们还在“受辱”的毕大都统。

就像毕知梵自从当上燎烟的奴,就仿佛忘了深仇大恨一样,一天天只要见到面,就对燎烟嬉皮笑脸。

燎烟总觉得安南道毕知梵派系落败,他们全体成员都很有必要做深刻检讨,并,自我反省。

保持相同的姿势操持画笔大半天,燎烟趁着没了人,赶紧呼喝毕知梵来伺候他:“梵奴,过来给主人我捶捶颈椎,画的我累死了!”

作为一名倍受恶霸陈茗压迫的男妾,燎烟能逮着机会欺压另一名武将,内心深处总会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快感。陈茗这狗王八他都不惧(仅限燎烟发疯的时候),姓毕的他还不敢?

举着铜钵的毕知梵正在跟部下收钱,顺便听一耳朵他们汇报安南道的夺权大战,毕敬甫摁起葫芦浮起瓢的不顺。听燎烟唤他,就懒懒地把额前编的一捋并缠了彩绳的小辫撩到肩后,敷衍他的部下:“毕敬甫的干儿子们被老子我干了差不多,剩下的好收拾!”

就颠颠地跑去伺候燎烟了。

随着体魄的恢复,毕知梵即使拄着拐杖,走路也是风生水起,胡袍被他穿的松松垮垮,要露不露地勾勒出他精干蓬勃的肉/体,热情又撩人。

俗话说的好,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毕知梵的心机。

然而路过的俊郎君俏娘子们懂得欣赏,毕知梵真正想勾/引的燎烟……这烟烟主人怎么一回事?按他们的习俗,奴婢如果万分优秀,主人是会允许他们爬床的,他毕知梵难道还不够优秀?

毕知梵在按摩燎烟颈椎骨的时候便问了出来。

燎烟春日作画只穿最简便的褐麻袍,系根腰绳束腰,头上随便给自己打了个歪髻,斜插木簪固定。少即多,简即美。重要的是,这样穿戴,即使在他的时代,也不显突兀。

他打了个呵欠,头也不回地鄙视毕知梵:“爬床这种事情,得要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才成。梵奴是要当王八还是要当绿豆?”

每次,毕知梵只要听到燎烟清脆上扬的声音,便会骨头些微酥,头脑发点蒙。甭管燎烟说了什么,他且都会认真思虑真实的可能性。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会试图寻找把可能变为现实的路径。

所以毕知梵十分认真地犹豫着,倘若能爬床,是选择当王八好还是当绿豆好呢?就听燎烟口吐芬芳地骂:“反正老子哪个都不当,滚你妈的蛋!”

燎烟放低声音骂咧咧,说姓毕的你也是个王八蛋,我是你救命恩人,你不思图报倒想着歪门邪道,你妈的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就不能整点纯粹的感情非要搞些肉/体关系?

哎。毕知梵惆怅,认命地替小主人搓/揉他性/感的肩背、颈骨。

宽大粗劲的掌骨把握他脆弱流畅的部位,力道虽重,但架不住武将对人体穴道的熟稔。燎烟被他捏得很舒畅,觉得毕知梵总算有了用途。

毕知梵紧着手中的力道,思绪却翻飞。

烟烟小主人啊,你柔弱的像白鹤般优美,令人暴虐之欲横流。你美好的像天边的云彩,令人想乱把你揉碎,吐露天青烟雨。

无法不去想得到,无法不去心生歹意,无法不去想在您这具艳丽荼糜的肉/体上兴风作浪。想看见您灿烂的眼眸淌出彩虹般的泪珠,想听听您痛苦痛快而行至极乐的高亢呻吟,想感受您淫/欲蒸糜交融时的酷烈仙境。

一夕千念,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啊想。

想的他日夜颠倒,神魂痴迷,疯狂地重拾野心与生存欲。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迷人的人?

河东道节度使陈茗亦应如此,才会将你藏匿得如此隐蔽且深邃。

毕知梵阴暗地垂下眼睑,也不用着急,大不了跪着哭着求你给一回,烟烟小主人嘴越硬心越软。

但陈茗并不会像毕知梵想这么多,陈茗只会付诸实际行动。

太阳落山,燎烟收摊。

商街在各自的店铺前头挂起千形百状的夜灯,旋转舞动,供行人赏乐,又是另一番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