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可怕老头子对视的雉奴,老先生对顽童学子简直有血脉压制。求保护求放过。

燎烟坚决地倒戈毕知梵这一边,任雉奴怎么哭闹也不管。

雉奴终于要开始接受诗书礼易的拷打。

歹毒的毕知梵请来教书的还不够,还请了个武教都头。学武嘛都是童子练起,劈腿扎马步基本功之类的,连开胃小菜都不算。反正打雉奴绰绰有余。

要给小崽子一些时日习惯吗?

那必然不必。

“荧郎荧郎!我不要学!”雉奴头几天哇哇大哭。

“荧郎,饶过我吧!”雉奴次几日抽嗒嗒地哭。

“……”后来,雉奴幽怨地谁都不想理会,包括荧郎。因为可恶的荧郎三句话不离劝学,还跃跃欲试要他表演学了个啥。可怜他每天被文武老师们轮番毒打,下课后还要被荧郎毒打,幼小的心灵已千疮百孔。

雉奴可谓对罪魁祸首且缠着荧郎的毕知梵恨之入骨。他不喜欢这个绿眼睛的胡人大人,他只会用凉嗖嗖的目光打量他跟鸦奴,仿佛他们是什么碍眼的东西,又会在荧郎察觉前换上一副虚伪的笑脸迎上前。

这个人,是奸诈的小人!不怀好意的两面派!

鸦奴也有了保母与乳母的细心照顾,燎烟大大地松了口气。

解放下来的燎烟也没能如毕知梵的意,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燎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状态,开始恶补画论文论。别以为考画院只考绘画技法,文化课照样严格的很,堪称重来一次高级艺术考研。

幸好被困囿于陈茗的府中时期,燎烟除了读烂俗的通俗话本,为了适应环境,必要的古画理论知识研究过几年,算是有知识储备,也有实践经验。就是古文论没标点真的烦,真的很烦,断字断句全靠猜,令他崩溃。算了,多崩溃几次就好了。君不见雉奴每天都在崩溃吗?

苦了毕知梵。

毕知梵来一次,看见燎烟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毕知梵来三次,看见燎烟披头散发拿着本绘画六法在轩窗前跳起来骂咧咧,乃至把气出到他身上。

狂躁的燎烟:“不要在我眼前晃!我晕!”

无语的毕知梵便坐在屋檐至高点上,听高风起,卷起千丝银雨。他悲愤地拉起胡琴,咿咿呀呀琴声悠扬,摧折肝肠。胸中淬中的酸涩苦楚之意全融在琴心里头,越想越窝囊,越想越不平,越想越恨燎烟怎么就不能惜取眼前他这个大活人?于是琴音愈发激昂,响遏行云,声动梁尘,他把一曲本辽野开阔的情曲硬生生奏成了首巅峰的苦曲。

附近酒肆的酒客们偶听见两三节韵律,苦得不得不灌下好几杯酒水压惊,顺便感慨一句:是谁家女郎被负心郎抛弃了,琴心竟这般幽咽。负心郎真下作!

对面的另一位应和:对对对,下作真下作!

附注:酒客是某几名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