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间来蹭饭,一入夜就急不可耐地要宽衣解带,跟燎烟肉体互搏,义正言辞地说是烟烟说的,要相互解决生理需要。上了床毕知梵吭哧吭哧埋头苦干,把自己当卖命的老黄牛,把燎烟当农田,拼命地耕要死要活地耕,嘴里骚话不断,说的全是渣男金句,什么烟烟就喜欢猛的,烟烟自己动一动,烟烟只喜欢我的身体,烟烟犯贱,烟烟你就是个残花败柳!

燎烟不想跟疯子计较,好几回他是真的有在反省,难道自己真的错了?不该这么草率跟他搞上?为什么搞得他像个骗人肉体的渣男一样?

毕知梵到底在恼恨什么?天啊,他好难搞。他也很忙的好吗!

更过分的还有,过完夜晨起的毕知梵一睁开他碧绿幽幽的眼,哐哐提起裤腰带,就异常冷酷、气势汹汹地走,瞄都不带多瞄燎烟一眼。充分贯彻他们只是肉体关系的纯粹关系。

残花败柳的燎烟:“……”拔屌无情?

房间也不收拾。燎烟为了防止在小孩那里丢脸,只能扶着要断的老腰自己收拾。

好气。是真的好气。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收不了场的气。

49荧客东都漂流

几天后,燎烟就要以蒋荧客的身份去宫城考试。

大清早天没亮毕知梵就驾着马车等在门外,冷冰冰地把热乎乎的胡饼跟豆浆塞到燎烟怀里。

对了,还有一个红彤彤又写着“梵”字的苹果。

两人上了马车,各坐一边。燎烟拿着苹果,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

几个月前的毕都统离开河东前赠了男妾烟奴一堆苹果,让彼时陷在情天孽海不可自拔的烟奴食欲大增,紧接着士气大振筹备桃花妾大案,从中全身而退。更别提他确实利用了毕知梵的名与势,在波诡云谲的人际里穿针引线,达到目的。

河东政务燎烟无权过问,但陈茗在他面前偶尔也喜欢秃噜嘴,燎烟就知道那时毕知梵的死活并不是陈郎主首要关心的,毕知梵背后代表的东西才有意义,陈郎主不想帝国因力弱而分裂疆土。便顺着男宠的台阶丝滑下坡,把毕知梵的生死交给烟奴,交给所谓天意。

“我当时救你,不光是觉得你太惨了。也是想你欠我一个恩情,以后回报我。”燎烟咬了口苹果,跟对面与他单方面冷战的人说出他当时的考量,“因而我实在疑惑你对我莫名其妙的感情到底哪里来的。”

绿眼睛当下的感情是很炙热的,犹如曾经的燎烟。爱欲如执炬,逆风而行,总有烧手之患,燎烟深有体会。毕知梵不懂啊,他只想要同样一个炙热的烟烟,要不到便撒泼打滚故作高冷。但燎烟从陈茗那里学到了制衡与算计,对这个陌乡的不信任。毕知梵毕竟也是个凶猛人物,会喜欢一个他大对头的男妾?

两人也算有了亲密的肉体关系,毕知梵乍一听燎烟的话,头顶简直要冒烟。能他妈说出这种无情冷酷还自觉敞亮的戳他心肺管子的话,足以证明燎烟并不像喜欢陈茗那样喜欢他,没有占有欲,没有倾诉欲,更见得没有亲密的爱欲。

得不到他想要的甜美,令他很不满。

毕知梵酷酷抱胸,回答:“你就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也可以当我混淆了你的美貌与恩情。我就是被你叫床给叫活起来的,我还能怎么办?”

燎烟噗嗤喷出苹果屑,咳红一张脸。毕知梵冷眼看他咳,才不打算伸手去拍他背喂水。

烟烟既然不给他糖吃,就休怪他也无情。

当然,燎烟一个羞愤的眼神扔过来,毕知梵的手主动给他倒了水。

嘴巴也主动嘱咐道:“夺个头魁回来,我杀只老母鸡炖汤。”

毕知梵真心觉得自己被鬼附了体,幸福,恼怒,阴暗,加嫉妒。

试考了三天。

首轮基本功,第二轮写实或写意的,工部给他们拨了画画的考场。最后一场才是天子出题,考想象力跟东方哲学结合,安排在宫城内廷的书画局。天子虽然喜欢画画并前所未有地设置画院,但不可能亲自监考,监考的是局里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