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

他从前没见到祝青柃这样合他心意的美人，也没有想要亲近谁的心思，身边没有莺莺燕燕，自然身心清净。

而祝青柃不止是美人，还是中国人。他也许再也不会回中国，却又极度思念，所以他在异国他乡也说中文，让周边的人也全说中文，听着熟悉的语言，就当从未离开故土。

遥远的故乡在祝青柃出现后，从无形的思念变作了近在眼前的美人，能触碰，能真切拥有，简直不可思议。他迫切地想要留下他，想要标记为自己的所有物，要他成为承载他思乡的新的故土。

“过来。”段寻麟说。

坐在地上的人一顿，静默片刻后，起身走向他。

段寻麟波涛汹涌的不明情意已然风平浪静，他伸手牵住祝青柃，带着他往外走。

“……去哪？”祝青柃问。

段寻麟侧眼看他，捏着他瘦削的手腕说：“带你去吃饭。阿佩汉把你饿得营养不良，你还要跟他走，贱不贱？”

祝青柃冷笑道：“你又好到哪里去？都是畜牲，还分什么好坏。”

段寻麟轻笑一声，没回话，牵着祝青柃漫步在挂着风铃的走廊下，叮叮铃铃的声音让他心情愉悦，无心跟嘴巴刻薄的祝青柃生气。

脚下也踩着柔软的地毯，他的心也软了下来，又问：“你为什么会来蓝毗那？”

祝青柃低头不答。

他觉得他跟段寻麟还没到能够跟对方推心置腹的阶段，关于自己的事讲得越多，越受牵制。他本来就是弱势的一方，决不能再往敌人手里送把柄了。

“累了？”

段寻麟今晚脾气好得不行，他尝到了甜头，对祝青柃就有些纵容。没等祝青柃回话，段寻麟弯腰，把人背到了背上。

“你又是怎么来的蓝毗那？”祝青柃没有挣扎，逮着机会问。

段寻麟怔了下，毫无波澜地说：“被家人赶出来的。”

他是真的不会觉得痛了。

人在没经历波折前，总把自己看得软弱无能，无力承受。

等真到了那天，人活着没死，只是流了泪，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