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大禅师去太久了,再过两天,就是两个星期了。他借过少年僧的手机看国内的新闻,可没看到和姐姐相关的新闻,他也往家里打过电话,可惜陌生号码没人接,陌生短信也被拦截,他们也不会去看。唯一能指望上的黄家暮,他却记不得他的号码。
屋外雨已经停了,祝青柃还没擦干净身上的雨水,他藏在黑发后的眼睛也在下雨,无声无息,烫着他想快点回家的心。
蓝毗那雨季的天气不稳定,前一日狂风暴雨,第二天又晴空万里,温度高得吓人。
祝青柃被晒得仿佛住在蜂窝里,头皮嗡嗡发麻,也不肯回去休息,他一直在院子里扫被风吹落的炮弹树的粉色花朵,从最里面扫到最外面,把每一处都扫得干干净净,最后停在最外面的院子里,时不时看向寺庙门口,期盼那抹橙色衣衫出现在视野里。
快到傍晚时,他没等来大禅师,等来了昨天来过寺庙的人是那个中年发福,头发泛白的官员。
男人没打算去寺庙内烧香拜佛,径直走向在花枝后,立在院里比花漂亮挺拔的人前,向祝青柃介绍自己:“我叫阿佩汉,你叫什么?”
祝青柃听懂了,但装听不懂,装耳聋,背过身继续扫地。
阿佩汉没有气恼,看美人冷脸也兴奋不已,他伸手想去拉祝青柃的手,祝青柃握紧扫帚,刚欲动手,门口传来了一道温和慈祥的声音:“青柃。”
祝青柃惊喜地扭头看去,大禅师在夕阳中缓步朝他走来,而后将他护在身后,双手合十,对阿佩汉说道:“他命不凡,有佛陀护佑,我亦愿为他祈福祝祷。他是至真纯善之人,谁心生妄念,必受天降惩罚。”
阿佩汉闻言脸色铁青,跟大禅师回了礼,退后几步不敢再看祝青柃,说道:“我知错了。还望禅师原谅我,愿佛陀保佑我。”
听不到大禅师的回答,他抬起头看去,夕阳西下,只余一道光斜照而来,大禅师面庞圆润,温和的目光被那残血似的日光裹挟,增添了几分凛冽庄严,阿佩汉心中愈发忐忑,头埋进合十的双手后,退出了寺庙。
祝青柃松了一口气,一扭头看见少年僧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他身边,少年僧知道他听不懂,顺手就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翻译器不太行,祝青柃只看明白了不能触碰,触碰会被惩罚的句子,他谢过少年僧,跟着大禅师进了庙。
大禅师说一切事情都办妥了,因为来这边旅游的人也很多,像他这样特殊的客人,需要错开高峰期,乘坐人少的一趟离开,不过也不需要等很久,就在两天后中午十二点那一班。
接过大禅师递来的机票和护照,祝青柃青涩漂亮的脸上终于冒出如花似的笑容,他用蓝毗那语不停道谢,大禅师合起手,温声道:“我佛慈悲,垂怜众生。”
祝青柃虽听不明白,却也跪到了殿中的佛像前,诚心诚意拜了三拜,磕了三个头。
两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祝青柃等得煎熬,但到了分别之际,他还是有点舍不得处处照顾他的少年僧,以及他的救命恩人大禅师。
因为要帮祝青柃回家,这段时间寺内的事务也被搁置,他们急于回去处理,就不能陪祝青柃等到登机那一刻。
祝青柃依依不舍地向他们道别,拿着证件进入机场大厅。
过了安检,在等候区等待登机时,一个打扫卫生的大叔拖着垃圾桶放到椅子旁,然后坐到了他身边。他没在意,拿着机票翻来覆去的看,脸上全是遮掩不去的笑意。
一只纹着毒蛇式样的手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来不及反应,手里的护照和机票被人一把抢走,鼻尖传来一阵诡异浓香的气味,他的心来不及狂跳,整个人就此没了声响。
接到人,阿佩汉丢了几沓钱给伪装成清洁大叔的手下,说:“做得好,去喝酒吧,这几天都给你放假。”
目送男人喜滋滋地离开,阿佩汉坐进车里,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美人就心痒,可记着大禅师说过的话,也不敢多动。
天知道那天头戴蜻蜓发夹,被雨淋湿的祝青柃从身边跑过是带着怎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