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病房门,浓烈的烧烤和啤酒气味争先恐后钻入段寻麟的鼻腔,他脸色并不好,这里是病房,需要干净与清洁的空气,乌烟瘴气像什么样子?
他循着气味往里走,到最里面的空房间,只见躺在病床上的人也举着啤酒跟她弟弟干杯,祝青柃跟黄家暮抱作一团,黄家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还说着什么喜欢,简直乱成一锅粥。
三个人玩得忘乎所以,哪里注意得到煞神段寻麟,等人到了面前,祝青柃才迷糊地支着脑袋看向段寻麟,说:“你回来了呀……”
他们都醉得不轻,即使意识到段寻麟来了,也没有平时的紧张感。祝福儿转过身,抬手拉了拉段寻麟的裤脚,说:“你回来得太晚了,我们留给你的菜都快吃得差不多了……嗝……快坐下来一起吃吧……”
她说完就有些重心不稳,瞧着就要摔在地上,段寻麟快速伸手把人扶正,又绕到对面把黄家暮拽开,挤在中间坐下,闻着祝青柃满身酒气,他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捏着祝青柃的脸问:“你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你姐姐能吃这些东西吗?”
“我都要死了,再不吃就吃不到了……还管我吃这吃那的……你又不是我弟,管的比我弟……弟弟还多。”祝福儿醉醺醺抢答道。
“我说了治得好!”
段寻麟陡然拔高音调,冷丝丝的声音像盆冷水浇醒了三人,祝青柃在他手里也不挣扎,愣愣地看着他。抬头的姿势,能看见段寻麟眼底异常的坚定。
“……我开玩笑的。”
祝福儿微微一笑,把面前的肉串递到段寻麟面前,说,“给你留的,吃点吧。”
段寻麟接过,烧到顶峰的怒气减了大半,张嘴撕下一块肉,僵硬地说:“谢谢。但你下次也不准再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了。”
祝福儿刚要开口回答,华月明敲了敲门,看了一眼祝青柃,又看向段寻麟说:“孟将行跟我们的人起了冲突,要手下留情还是做掉?”
华月明的尾音还没落完,祝青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像条滑腻的鱼从段寻麟手里逃脱,窜出了门。
“……做掉,做掉做掉!”
段寻麟扔掉了手里的肉串,疯狂的怒火烫到了祝福儿和黄家暮,他们瑟缩着,垂着头半天不敢动。他眼神示意华月明看好屋内的两人,便摔门而去。
“别打了……别打了!”
祝青柃护在孟将行身上,冲围上来的人怒吼,“他只是想来看望我姐姐,你们凭什么动手?!滚开,都给我滚开!”
“凭什么?”
段寻麟的声音劈开黑压压的人群,直刺祝青柃的耳朵,“这层楼是我花钱包下的,没得到我的允许,他凭什么踏足?你”
他走到了祝青柃面前,垂着眼死死盯着他,“也是我的。他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就要他来偿我爸的命,多合情合理啊。”
“……你别发疯了!”
祝青柃抱着孟将行,眼眶一红,恨意也翻腾起来,“孟将行从来没有害过你,他一直都是个纯善好人,你这样的阴险卑鄙小人,最好离他远点……离他远点!”
“离我们远点。”
孟将行旧伤叠新伤,身体虚弱得厉害,他望着段寻麟,说话也断断续续,却颇有些夫唱夫随,“你也应该离我和祝青柃远点,你毁了祝青柃,也毁了我……”
听完他们的话,段寻麟平静得反常,他蹲在两人面前,毫无感情地问:“你对孟将行……是爱吗?”
明明是那么平和的一句问话,却莫名让祝青柃汗毛直竖,他不知道做什么回答,但怕段寻麟对孟将行下手,他抱得更紧了。
“说啊!”段寻麟厉声道。
祝青柃被吓得一哆嗦,脑内紧绷的弦断开,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促使他张口直言:“是,是爱!我爱他!你想怎样?你能怎样?!要剜掉我的心,还是要杀了我?!”
出乎意料地是,段寻麟没有发火,也没有分开他们,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唇边的溢出的笑诡异魔幻,话语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