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做法事简单说就是于慈这个老神棍举着挂满铃铛和羽毛的棍子,在香炉与佛像之间跳舞,最后命令保镖们抱着木雕绕着他画好的圈跑动,远看跟打篮球似的,荒诞又神经。陈裴枝从小看着这景象长大,一听铃铛就头疼,抓着许景贤蹲在山头,编花环。

许景贤低头给他收罗狗尾巴草,他嘴里叼着一根焦黄的草叶,手里不停忙活。

阳光照在头顶,松树林对面的反光刺的人眼睛疼,陈裴枝眯眼仔细看,竟然发现一个举着手机的灰衣小和尚。

“卧槽,许景贤,那和尚好像在拍我们。”

许景贤猛然抬头,定睛一看,“别乱跑,在这等我。”他朝树林深处跑去,声音混在风里,听不真切。

陈裴枝手里的花环“嘣”地扯断,朝身后望去,墙角的惊鸟铃轻微晃动,发出阵阵声响,和做法事的铃铛很像。

梅清文到底在弥陀寺砸了多少家底,怎么连和尚都得听她的话?

要是那和尚拍完照当即上传了怎么办?

靠,真是大意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和许景贤凑这么近的。

第十二章 青瓦白墙,旧梦难料

林中草木深,阳光很难照进来。

灰衣和尚回头,许景贤蹚着水跑来,他身手极其利索,一阵风般跨过半人高的荆棘丛,距离一下子拉近,甚至能看清灰衣和尚的手机型号。

灰衣和尚勾起唇角,朝天空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树影晃动,松针簌簌掉落,许景贤脚步一顿,抬头,就在这个间隙,头顶猛然出现一根枪管,蒙面黑衣人躲在树上,朝他扣动扳机。

许景贤警铃大作,本能地屈膝滚进旁边的草垛,借着野草的掩护掏枪,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人影憧憧,他回头,树上黑衣人拨开枪栓,麻醉枪的子弹沿着既定的轨迹打进他胸口。

中弹的瞬间肋骨发麻,胸口如红梅般绽开片片血痕,许景贤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集中注意力对准树枝,朝子弹来的方向“砰砰”射击。

这些人手里有枪,陈裴枝就在附近,他绝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出去伤陈裴枝分毫。

乌云蔽日,树枝剧烈晃动,另一头树干上又蹿出两道黑衣人影,许景贤呼吸一紧,眼睛被一阵手电强光刺得睁不开,他偏过头,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进他右肋骨。

半分钟内连中两枚麻醉子弹,药效直达大脑神经,许景贤手腕抽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咬牙按动腰间报警按钮,蓦然喷出一口血,将手枪插进地里,枪柄朝上,弹夹上的信号灯闪烁两下,亮起红灯,他松了口气,沉沉地闭上眼睛,失去意识。

灰衣和拍了拍手,尚暂未发现许景贤发送了紧急信号,朝前招呼道:“把那小子抬过来,先给他止血,小心点,如果他死了我们这趟拿不到钱。”

“是。”六七个黑衣人翻出医疗箱,利落地止完血,又给许景贤打了一剂麻醉针。

“师父,安排妥了。”

灰衣和尚发着短信,头也不抬道:“前面有个禅房,把他抬进去。”

黑衣人点头应是,穿过崎岖山路,推开一间破败的禅门,霉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山顶特有的潮湿气息。

于慈法师双手合十,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朝身后指道:“来,把他放床上,放平,脑袋要正对着牛骨法器。”

“其实不用您那法器我也能催眠,您要相信科学发展和现代医学。”

站在墙头的四眼仔拢了拢秀场高定大衣,走上前,说着“背道而驰”的话:“我只需要轻轻晃动这只怀表,您别说四岁记忆了,许景贤出生那天的记忆,您编两句现成的,我都能给他塞进脑子里。”

于慈法师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眼里闪烁着幽光,仿佛能将他手里的怀表打包,封箱,占为己有。

“我知道你有本事,但别太冒进,让他想到几个片段就好。”

“您这是想温水煮青蛙?”

于慈法师点点头。

“那您打算从哪部分开始?”四眼仔走到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