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些破应酬许景贤跟他闹了不少矛盾,每次酒会结束,两人在楼道里大眼瞪小眼一动一不动,眼睛瞪酸了,腿站麻了,许景贤还垮着一张欠他百八十万的冷脸。
妈的,想想就气,还不如扒了衣服好好打一架。陈裴枝掐了把眉心,算了,打架肯定打不赢,那小子一身腱子肉,一拳能把撂倒自己。
他抱着咖啡猛喝一大口,在心里仰天长啸,啊,这苦逼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刘佩佩慢悠悠地收起支票和口红,披上大衣,起身欲走,陈裴枝客套两句,不再挽留,目送她离开咖啡厅。他赶忙付了钱,回到车里,头歪在车窗边,打开手机备忘录疯狂输入。
好多话不能讲,只能写进备忘录,一晃三年过去,写了将近千儿八百条。
“xxxx年,十二月十五日。十八岁的我以为伦敦只是一所监狱,待三年就会出来,谁知道,他丫的,老子又要进去了,今儿见了刘法师的女儿,估计跳完大神我又要被要挟着买机票,搬家,跟一堆傻逼老外打交道,哎,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有个自己的家?”
“少爷,你把我放公司就行,我还有文件没处理。”周秘回头,朝他笑笑,眼镜一高一低,他扶了下镜框,更歪了。
陈裴枝忍俊不禁,收起手机道:“啊,你这就走啊。”
“嗯。”
“平时没见你这么积极,怎么这会想回去赶文件?”陈裴枝一手托腮,挑眉看他。
“我得赚钱,回家,等着……”话没说完,就听陈裴枝搭腔道:“等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周秘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不,我要振兴东北。”
“噗,哈哈哈哈,你小子,好样的!月底给你包个大红包。”
周秘也跟着笑,顺带递上辞职信,“少爷,这三年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陈裴枝拿上他手里一沓A4,架在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手势,道:“准了。”
许景贤从后视镜扫他一眼,嘴角不明显弯起。他连超了两辆车,拐进一个巷子,七绕八绕的,周秘书还没坐稳,车停在公司楼下。
“少爷再见。”
“bye.”陈裴枝朝他挥挥手,车门一关,脸瞬间垮下来,脱下外套,盖在脸上,没过一会,许景贤道:“少爷,下车。”
陈裴枝睁眼朝窗外一望,汗毛竖起,两手死死扣着安全带,“你想把我带到码头边埋了嘛?”
“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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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裴枝:如果我叫陈大炮,你还会爱我吗?
许景贤:废话。(然后进行一些长佩不让描写的片段)
第五章 江边风景好,我兴致高
“怎么给我带到这来了?”
“东区的搬运工手脚不干净,最近总偷集装箱里的电缆和钢铁去公海卖,你今天不处理,明天被上头谈话,别怪我没提醒你。”
陈裴枝站在甲板上,双手插兜,上下打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
许景贤绕到他身后,掰着他的肩,示意他看江边。
巨大的照明灯映在江面上,不远处,两个面黄肌瘦的渔夫拎着救生圈,往岸边小船里钻,那船摆的位置很讨巧,背靠货轮阴影大灯照不到,眯眼仔细看,船漆几乎掉光了,床头贴着胶带,找不到任何公司标志。
“这事不归我管,你找我爸。”陈裴枝甩开他的手,走到两米外的篱笆墙下,那儿没摄像头,路灯也照不到。
“东海项目合同签的是你的名字,这里一出事上头只会抓你去坐牢。”
“成啊,牢里清静,去住几天也不赖。”陈裴枝点了一支烟,吸了口,白烟缓缓上升,模糊了他的脸。
“陈裴枝,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闹着玩啊,牢里没了你,我过得还自在。”
陈裴枝别过脸,望着一泓江水,眉梢微挑,混不吝地笑道:“你老人要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