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基地组织人员外出。
谢择星报了名,一早起床先去食堂用早餐。
话题依旧是东部基地那夜的空袭,谢择星拍下的那几张轰炸现场照片上了欧洲发行量最大的日报,舆论反响十分轰动。
这里大部人都在网上看过了照片,纷纷议论起是谁拍的。有跟谢择星熟识的同事过来问他,他含糊带过,没承认也没否认。
拿了吃食坐下时,艾伦小声问他:“真是你拍的啊?我记得你当时把我推进防空洞后,自己抱着相机还在外面半天没进来……”
谢择星轻颔首:“嗯。”
艾伦佩服道:“我那时人都懵了,那种情况下你竟然还能拍下那些照片,真厉害。”
谢择星平淡道:“职业习惯而已。”
“我就还没有这种职业习惯,果然差得远,”艾伦啧啧感叹,“不过这次你拍的这些照片能见报,还是在这种体量的主流报纸上,也是奇了。”
谢择星说:“可能因为炸的是国际救援组织基地吧,那些利益集团背后也在博弈,不可能真哄骗全世界。”
所以只要有一点向世人展示战争真相的可能,他都不会放弃。
他们说着话,傅凛川和迪兰进来食堂,艾伦举手,热情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坐。
谢择星低了头吃东西,没再做声。
傅凛川他们过来坐下,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迪兰也大咧咧地问起谢择星照片是不是他拍的。
不等谢择星开口,傅凛川先岔开话题,问他和艾伦:“你们今天出去吗?”
艾伦点头:“去啊,反正在这里也没事,不出去闷死了。”
这小子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空袭之后吓得连做了几晚噩梦,在其他很多人已经准备退出时下他反而没有下定决心,还积极报名随队外出救援。
至于谢择星,很随意地“嗯”了声,就算回答了傅凛川。
吃完早餐,救援队准备出发。
上车前傅凛川叫住谢择星,问他:“我在这里你会分心吗?”
“……”那时是谢择星自己说的,看到他就很难受,做事分心无法集中精神,谢择星讪道,“我还有的选择吗?”
傅凛川提醒他:“你是一个专业的摄影师、记者,工作的时候就专心工作,没必要因为我这种不知所谓的人浪费心神。”
谢择星一哂,像是在嘲讽他的有自知之明。
后方吉普车里迪兰探出脑袋,叫了傅凛川一声:“傅医生,这边,上车了。”
“注意安全。”傅凛川最后留下这句,转身离开。
先上车的艾伦朝走过去的人喊:“这边还有两个位置,坐这里吗?”
傅凛川微微摇头,走去了后方上车。
谢择星坐进车中,艾伦好奇问:“你俩还没和好啊?”
谢择星没理他。
艾伦感叹:“没准哪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何必呢。”
谢择星沉默靠向座椅背,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车队出发,今天要去稍远一点的城镇分发物资。
这边虽也经受过空袭轰炸,总体情况要比东部好不少,医疗队的压力相对小一些,除了救治伤员,今日他们还要为这边的儿童做一次体检义诊。
分发物资和义诊的地方都在城中一处公园的广场上,两边分开有序排队,有条不紊。
这边的普通平民精神面貌不算太差,至少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人人眼神麻木空洞,孩子们在一起推推搡搡,还有欢笑声。
谢择星不时按下快门,记录眼前的一幕幕。
艾伦过来,凑近他说:“迪兰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跟着傅医生啊,这小子也是腺体外科的实习医生,好像特别崇拜傅医生。我昨天听他说他把傅医生那篇文章和手术录像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知道了傅医生在这边后,特地报名来这里的,为了跟着傅医生学习。”
谢择星的目光掠过去,傅凛川正弯腰在给一个